故乡童年记忆里的乡村

浸血的稻田

2019-11-21  本文已影响0人  深海书社

南方的稻田,不只有宣传画册上丰收的美景,其中更浸润着庄稼人的汗水,甚至是热忱的鲜血。

在我长到十二三岁的时候,放假了我常回老家玩。正逢农忙时节,伯伯们便去稻田里割稻穗,用打谷机打成稻子,一袋袋地运到村里公共的打米机,打成米。我闲不下来,总是要到稻田里帮忙,表现得像个乖孩子。一开始只是帮忙把割下来的稻穗,一捆捆地抱到打谷机,再由大人放进去。看着自已的稻穗,打成一粒粒的稻子,心里有说不出的成就感。

可是这项工作没有想象中的好玩。收稻的时候,稻田已经不复插秧时的泥泞了,到处都干燥的板结起来,天气火热,往往汗流浃背。稻田里到处都是飞虫,它们会粘到人的身上,让人觉得全身都痒痒的,而这些虫子又赶之不及,不胜其烦。稻叶有时候像随风舞动的刀片一样锋利,不时地会割破手指皮。那时候我还不算个庄稼人,都是半个镇里人了,细皮嫩肉的,经常这儿那儿都破了点皮。割破之后虽然不会流血,但是就跟被A4纸割破一样,疼得厉害。这种疼,当时还发现不了,等到回了家,把手放到脸盆里洗的时候,就会一阵阵地刺痛。稻田里割下的稻穗,会留下稻杆,有时候稻杆也很锋利,所以在稻田里行走可要十分的小心,不然有可能扎到眼睛。当然,收稻的危险,在庄稼人眼里都没什么。这里是他们一年又一年勤劳的结晶,怎么说也都是幸福的。

当抱稻穗越来越乏味了,我自告奋勇地想承担更高级的工作——割稻子。长长的镰刀总给我一种神秘感,似乎能挥舞镰刀了,我就能成为庄稼人了,至少往前跨了一大步,而不是只会看热闹的。我急于证明自已,大人们也没拦着我。我挥起镰刀,费劲地抓住稻穗的根,右手一把镰刀,割了好几下,才割断一小把。大人们割的时候,镰刀似乎能“削铁如泥”,而到了我手里,几乎钝得切豆腐都要花不小力气。没一会儿,我就累得弯不下腰了。但我没有放弃,想跟大人一样,割更大的一把的时候,右手一个没拿稳,镰刀瞬间就划破了我的左脚大脚指头。皮瞬间翻起来了一块,血止不住地流。我只有告伤,回家休养了,还免不了被大人嘲笑一番,现在连抱稻谷也不让我去了。

作为男子汉,当然不能因为割破了脚指头就不下田了。可是我对收稻子,更加地充满了敬意了。庄稼人们一次次的弯腰,面朝黄土背朝天,一次次地往田里掉下汗水。他们的身体也是肉做的,也是会流血的呀!在广阔的中国大地上,有多少庄稼人,为了一粒粒的粮食而流血呢?

随着农业技术的提高,收稻谷越来越不需要人力了。可是我仍然记得当时的体验,以及那些为了农田流血的庄稼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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