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最怕的就是“来不及”
这是2019年的第4篇原创
作者：温以沫
原创：沫觉流年（mojueliun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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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成年人最怕的就是“来不及”。后来的日子里，我们才会慢慢明白那句话：
人生总是有那么一点来不及。——《步履不停》
01
上周五《歌手》播出时在朋友家喝酒，回到家快凌晨一点。微醺着还是不忘打开微博，看看吴青峰和逃跑计划唱了啥，然后就循环了几天，特别是逃跑计划的新歌，不过今天想说的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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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里唱完歌的青峰一度走心落泪，但他让自己保持着那个看上去没什么的大男孩模样，用力微笑着告诉大家“我没事”。越是隐忍克制的表达越是动人，说的就是青峰。
如果当初你听着陈奕迅的《我们》时忍住了眼泪，那这一次别样的《我们》会让你补上。
爱情有时候错过就错过了，还有下一段情下一个人，但亲情里的错过会溃不成军，父母亲人没有下一个……或许这也是为什么现在的我们可以越来越“坚强”，假装看上去很强大很无畏，可一旦说到父母说到至亲就无法克制住……至少我是。
我可以对所有人客气温柔，但却不能对他们忽略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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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个歌词，可以套用在我跟我爸爸的关系里面。他的遗憾是他生前没有看过我的演唱会，其实这也是我最大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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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们慢慢修复彼此的关系，是在他生了重病之后。但他那一阵子反复在检讨很多他以前的事情……”
关于父母我们少了太多的“我爱你”，他们对我们亦是，这是中国式教育的通式。每个家庭的亲子关系无外乎那几种，影响因素也离不开时代背景、性格、家庭氛围。可呈现的现实结果却是，每一次信誓旦旦的“好”都会败在不可控制的“坏”里。
听歌时我想到之前老爸和老妈生病时的心情。当父母和自己的年岁到了，你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慌，他们是，我们也是，那是一种最最简单的对于死亡和失去的恐惧。
我老爸前几年有次急救，无奈又无力的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我不是第一时间知晓的，然后看到病床上的老头时，个中心情只有自己明白，如果曾经历过。我记得当时拍了一张握着他手的照片，回家看了很久。再而是老妈生病的日子，一次次打破我的认知，我的心也是历经一段又一段赤裸裸的现实……
很多细节不愿表达也不想回忆太多，只想说随着我们年岁渐长，看着他们慢慢老去时那份不舍和无奈，特别是当你没有做到他们认为你应该过得生活时。
前几年我老毛病复发时，大晚上二老带着我打车去看急诊。看着他们在拥挤的急诊室跑来跑去，那时我觉得这种时候还要他们担心，内心最深的愧疚。
不想说故事，也没有故事。每个人的生活都以为有说不完的故事，却又一天一天平凡的度过，可生而为人总会有些牵挂和说不出的那些思绪。
02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组‘我们’，它不见得是爱情，它可能是很多没有办法弥补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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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大的遗憾是再也没有办法跟离开的爸爸讲一句，爱他的话。”
希望此刻的我们不会有这份遗憾，在尽可能未知的时光里，来得及做一些可以做的事。如青峰所说，“希望听到这首歌的人，都能与过往的自己、过往的遗憾握手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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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伤感都是奢侈的”，无力感应该是我们彼此间一直存在的，只不过随着成长我们忘却了忽略了。连消极的情绪都不被允许，羞于表露。
听着歌，那些曾经或现在愧于、不曾说出的话，希望可以大胆地表达出来。带着与过往自己的和解，没有遗憾。这是属于吴青峰的“我们”，伤感着温暖着治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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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
(青峰演唱会口白：)
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跟我一样，觉得爸爸总是好严肃、好难跟他说心事。小时候，每个周末爸爸都会骑着车，带我到一个从来没去过的公园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长大后，我们几乎不讲话了，爸爸从来没有称赞过我、我也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他。但是幸好，在爸爸走之前，我们都说出了心里话，我永远忘不了某一天，当我要从医院病房离开前，爸爸突然叫住我，沉默了几秒，对我说：你…要加油喔。我点点头，转身后眼泪再也停不了；后来，我写了一首歌给爸爸，录下了DEMO，这样放给他听。
小时候我们的城市像郊外 我们的脚步很轻快
那时天空很蓝心很小路很宽
长大后我们的存在像尘埃 我们的距离被拉开
有时相处很难想很多话很短
我要爬上你的肩膀我要眺望你的远窗
我忘了问什么样的倔强让我们不说一句真心话
我要长成你的翅膀我要拂去你的沧桑
我忘了说心里面的愿望始终是要你的肯定啊
从你温柔眼眶绽放
(青峰：我相信，今天他一定装上了翅膀，来到现场，听我唱歌。)
这时候我们的心变得柔软 放下了父子的身段
知道时间太晚不要躲不要散
记忆中我们的一切 随着你老去的脸成为永远
或许是早些年听着苏打绿的《小时候》，听太多太久，多少知晓吴青峰创作背后的故事，所以当他要把《我们》送给逝去的父亲时，在我内心的情感积淀已然存在了。不要到“知道时间太晚 不要躲不要散”。
03
是枝裕和的《步履不停》，去年我连看了两遍书一遍电影，有些时候无法排解自己的心，就只能看着电影听着歌，慢慢稀释掉那些沉重。
人生就是不断的失去，时间终将带我们找到谅解的出口。与你分享记忆深刻有感的一些书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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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枝裕和
——步履不停
虽然当时父母都已超过七十岁了，但那时他们都还健在。我当然知道，他们迟早有一天会走，但那也只是“迟早”，我还无法具体地想象失去父母到底是怎样的状况。而关于我接下来要讲的那一天，其实也没有发生什么决定性的事件，我只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许多事情已经在水面下悄悄酝酿。但即便如此，我却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直到我真的搞清楚的时候，我的人生已经往后翻了好几页，再也无法回头挽救什么。因为，那时，我已经失去了我的父母。
感觉从那之后已经经过了漫长的岁月。“当初若是这么做的话”，或是“如果换成现在的我就能做得更……”之类的感伤，至今仍会不时地袭上我心头，感伤伴随着时间沉淀、混浊，最终甚至遮蔽了时间的流动。在这段不断失去的日子中，如果说我还得到过一点什么，应该就是：人生总是有那么一点来不及——这么一种近似于认命的教训吧。
我已经没有多余的精神和体力花这么多时间在母亲身上了，那时的我是这么想的。后悔，或说是罪恶感，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消失。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当她倒下的时候，若我在旁边到底能帮上什么忙。但在那之后，我不知道梦到了多少次抱着母亲等待救护车来的梦。这个梦一直纠缠了我三年才终于消散。我从这里面学到的教训是：人生总会犯下不管付出多少代价都无法挽回的过错。但我真正领悟到这点，又是更以后的事情了。
这一天发生的这些连事件都称不上的小事，直到现在我都记忆犹新。因为正是在这一天，我第一次感觉到父母不可能永远都像以前一样。这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即便我眼看着父母年华老去，我却什么都没有做。我只能不知所措地远远看着同样不知所措的父母。而第二天，我甚至忘记了这些事件，仍对他们的存在感到厌烦，然后马上回到了属于我自己的、与他们毫不相干的日常生活。双亲会老，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会死，多半也是无可奈何的。但是，没能与他们的衰老或死亡发生一点联系这件事，对我来说如鲠在喉。
“每次都这样。总是有那么一点来不及……”
那就是我失去父亲还有母亲之后，最真实的感受。
失去了父亲和母亲之后，我就再也不是某个人的儿子了。
………………
——2019.1.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