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只会停留在那一刻
灵隐
文|雁宸
图|雁宸
时间只会停留在那一刻，但记忆不会。
01
幼儿园。
纯白色的裙子，在空中飘动，我绕着旋转的世界，翩翩起舞，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灵动。
一直试图将她拉出记忆，却常常困于目前的种种。
但我依旧相信，有一天，她会主动走出。当然，我也会尽可能地走向。
02
一年级，或二年级，或三年级。
还小的时候，没有卷笔刀，便经常磨笔。这样磨成的铅笔虽然锋利，但容易变钝，一变钝。写出来的字极其大，墨极其浓。
所以，每次在家，都会磨好几支“中華”铅笔，整齐地排满文具盒，以避免时不时蹲下磨笔。
但铅笔钝了，也要果断且迅速地移开凳子，蹲地开磨。
抓住铅芯端，角度尽可能平，同时尽量减少铅芯与地面的夹角，这样才能借着摩擦力使得笔芯重新变得锋利起来。
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我来回划动手中的铅笔。即将完成之时，有人猛地在我头上敲了一下。
我抬起头，含泪委屈，什么也没有说。
老师离开后，我一边写，一边哭，一边哭，一边写。
03
四年级。
即使没被打，当老师手持教鞭从身边经过时，我们也总是被吓得不轻。
检查作业时，同桌yijunkun说他忘记带了。老师正准备离开，我突然大声地说:“他把作业藏在衣服里。”
“拿出来”，老师揪出作业本，翻看后往他手上重重地打了两大板。
我没笑，他也没怪我。
后来，他转学了，我也没再见到。
当时并没有打小报告的想法，只是觉得必须和老师说而已。
小时候，没有多少人教你说话，想怎么说便能怎么说。
长大后，很多人用行为和语言教你说话，反倒不知道该怎么说。
04
五年级。
蕊 :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呀！
我 : 其实我比较喜欢yichengtao，他笑起来牙齿白白的，很好看。
第二天的课休时间，一个女生当着班里同学的面说我喜欢那个男生。
我忘了班里究竟有多少人，也忘了他是否在场，只记得当时我满脸通红，大声地说:“我没有！”
或许我解释了只是喜欢他笑的样子，或许我没有。但是她们似乎更关注“喜欢”这两个字眼。
隐隐感觉到对于朋友的背叛，或许更生气的是关于“喜欢”的揭露。
（那次生气地跑进雨中，或许也是因为这件事。）
那时，不敢轻易谈起喜欢，只轻微地意识到它不应当在这个年纪被提及。
当单纯的喜欢被人有意地加以渲染时，我开始意识到男生和女生之间的微妙差别。从不再分同一包辣条开始，我慢慢地和男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它对我的影响，不只那一刻的满脸通红。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影响着我的行为方式。
不久前，我反思着自己的处事方式，一点点追溯，竟想起了这件事。
我在想，是不是它一直在潜意识里影响着我?时间一长，我甚至忘了它的存在。
近期，也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我在影响我自己。我反复地提醒着它的存在，尽量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
慢慢地，它从记忆里淡化，却未意识到我已经自觉地将它对我的作用力转化为我对自己的作用力，才会觉得似乎它对我的影响从未消失一般。
现在回想起来，仍然不知道当初究竟是喜欢他，还是喜欢他的笑。
因为现在的我也和那时一样，似乎仍然分不清什么是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