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记幻想恋情
1、
25世纪。
从七十八楼往窗外远眺，街道上行人稀少，红杉拔地而起，飞行器绕过树林惊飞几只筑巢的花斑鸠。最近市中心这一带整改绿化，到北美移栽了一车队百年老树过来，研究所周围的氧气含量无比清新。
但绕是空气再怡人，也抵不过此刻室内火气弥漫。助理颤颤巍巍拉上遮光纱帘，后头看两个研究员视线交战，空气一度静止。
这两人是研究所的青年栋梁，她们俩针尖对麦芒不是一两回了，新来的助理谁也不敢得罪，拉两把椅子推过去，“好了好了，大家心平气和静下来讨论。何必吵架呢是不是？”
卓一扶正椅子坐下，“我和她聊不下去，教授把我和她安排在一组就是个错误。观点不同，研究怎么进行？”
苏启灵轻嗤一声，靠着墙壁对卓一甩脸。
“你什么意思，对师姐的态度该是你这样吗？”
助理忙摆手，“我去倒杯水，都先别争哈。”
2、
进入25世纪以来，人口数量是全世界专家最为重视的研究课题。
现代社会几乎人人崇尚自由，不愿意有家庭负担，择偶多元化思想变得开放，导致地球上绝大多数国家每年统计人口，结果都呈现递减趋势。
卓一和苏启灵是中央研究所里为数不多的女研究员，她们一前一后进研究所，在同一个导师名下，一起合作的项目粗略计算下来得有四五组，虽说相处时间不短，偏偏两个人身上皆锋芒太盛，意见相背时谁也不肯让步。
平日里导师出面，俩人都自觉各退一步。但导师三个月前应邀到欧洲大学授课，现在只留下课题让俩人大眼瞪小眼。
导师给的研究时限是两年，课题是“如何迅速高效提升地球总人数”。过了一个多月，项目还未正式启动，卓一和苏启灵争执不休。
卓一认为应该大力宣传异性恋爱，提高人口增长率。苏启灵反驳说择偶对象性别和人口繁衍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这本来是可以商榷的议题，两人却不知道为什么因此闹僵，研究所充斥看不见的硝烟。
助理端水过来的时候，卓一正站在苏启灵旁边。
“你不能因为个人问题而放弃我们的研究吧？”卓一语气平缓说道。
“我只是就事论事，社会人口减少是必经历程，我们能做的只有缓解现象，而非左右大众思想。”苏启灵眉头紧皱。
诚然，苏启灵是双性恋，明面上向来支持爱情自由。她们认识这么多年，卓一今天终于把这事摊出来说了。
“师姐，你做事只在乎结果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是你不要这么天真才对吧！”
苏启灵深吸一口气，“你这是性向偏见。”
“我从来不对任何客观存在抱自我偏见，你总是把话说得轻松。”卓一说，“试想，如果你结婚后，你发现丈夫是同性恋，你语气还能这么淡然吗？”
“那是骗婚，跟我们讨论话题无关。”
“那如果，他和你在一起之后，才发现自己是同性恋，你能做到完全原谅他吗？”
苏启灵开口道：“师姐，话题扯远了吧？你的这些假设毫无意义。”
卓一打断她，“有意义，我们只有思想齐平，研究才能顺利进行。”
苏启灵沉默半响，“我会祝福他。”
“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卓一揽住苏启灵肩膀，往负五楼实验室方向走去......
3、
单车在胡同巷弄穿梭，苏启灵把脑袋埋进枕头里。
单车铃铛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窗外熟悉的声音喊起来，“苏启灵，你这只懒猪，要迟到啦！”
“面试是十点半，现在才几点你好好瞅瞅。”苏启灵推开窗户，秦皓的傻脸隔着一条街道对她傻笑。
“秦皓，神经病啊！”
苏启灵把头重新砸进枕头，昨夜的噩梦让她头晕脑胀，她眯着眼瞥墙上的钟，赫然早上七点四十分。秦皓喊声不断，她拿起手机再看，显示时间九点半。
起床气顿消，苏启灵才想起忘记调闹钟，顾不及发虚的脚步，苏启灵狂风般速度打理好自己。
跃上秦皓单车后座，她双手使力紧勒秦皓的腰，“臭秦皓，都怪你，不早半个小时来接我！”
“面试点才多远？五分钟的事。”秦皓从车篮里掏出一瓶牛奶，“再说了，那老板不是苏予安老朋友吗？你可是他表妹诶，迟到几分钟不碍事。”
“也是哦，最多丢苏予安面子，他的面子小事儿。”
苏启灵想通，仰头喝一口牛奶，声音轻柔：“骑慢点，注意安全。”
4、
苏启灵爸爸做生意常年奔波，把女儿打小托付兄嫂照顾。
那时候苏启灵小学三年级，她至今记得第一次见到表哥苏予安的场景。她爸把书包放到她背上，说：“以后在伯伯家听话点，别使性子。”
苏启灵眼睛发红，下一秒看见六年级的苏予安趴在家门口打弹珠，旁边蹲着个小胖子。她眼泪一抹，屁颠屁颠跑过去跟人抢弹珠，玩得不亦乐乎。她爸开车走时，她还笑眯眯回头道了句拜拜。
后来苏予安死不承认这件事，说自己只是看秦皓玩，他怎么可能六年级还玩那种幼稚玩具。
三人家离得近，从小一起厮混，掏家门口鸟窝，下护城河游泳，恶行昭昭。苏启灵跟他俩呆在一块养成男孩子心性。只一个暑假，苏启灵黑了两个度，每次回到家脸脏得跟刚挖完煤似的。
直到后来苏予安去市中心读高中，铁人三角被迫解散。
秦皓和苏启灵一个班，他升上初中之后再也没横着长，噌噌噌比苏启灵高了一个脑袋。苏伯伯下班回家最爱看古惑仔电影，苏启灵边写做作业边偷看电视。那段时间她受到浸染，觉得世界太危险，自己需要一个保镖。
于是乎，大高个秦皓是保镖首选。除了上厕所，苏启灵强制命令秦皓24小时跟在她身边。
秦皓保镖角色扮演了四年，到高二终于上位成功，成了苏启灵男朋友。
苏启灵高考志愿填的是本市的大学，她敲秦皓脑袋，“我这可都是因为你。”秦皓成绩向来稳居末位，落榜后待业在家帮他爸爸照看汽修店。
他们做好计划，等苏启灵大学毕业，工作稳定后俩人就结婚。
“苏予安订的餐厅，他人怎么还没来？”苏予安说好等面试完请客大吃一顿，苏启灵等了快二十分钟没见到他人影。
秦皓掏出手机，“我打个电话给他，估计他又被拖去莫名其妙的饭局了。”
苏予安成绩在三人中最拔尖，他一路被保送，大学刚毕业就跟人合伙开公司，凭出色皮相，在社交网站上还是个近百万粉丝的网络红人。
一辆银色奥迪在餐厅外停住，苏予安西装笔挺下车。他把眼镜收进口袋，走过来攀住秦皓肩膀，“幸亏你及时给我打电话，我被硬拖去唱歌，来的人尽是其他行业，没劲得很。”
苏启灵揪他西服，“你这衣服一看就不便宜，今天我不吃海鲜对不起你这身行头。”
“行，你想吃多少点多少，要是剩下半口，这顿记你自己账上。”
5、
苏予安来这一趟有自己的目的，饭吃到一半，他说身边缺一个助手。
“秦皓，你看看苏启灵，饭量这么大，你现在那点工资铁定被她吃垮，你得好好考虑这事。”苏予安说着点了根烟，递给秦皓。
“你们说你们的，别人身攻击我啊。”苏启灵把嘴里的肉咽下去，拍开苏予安的手，“你自己抽，别把秦皓带坏了。”
苏予安摇摇头，吐出口烟圈。
面试结果很快下了通知，苏启灵正式上班那天，秦皓到苏予安的公司报道。
她想着和秦皓先在三环附近租间房子，上下班方便。于是打个电话问苏予安，他人脉广，有事找他准没错。
苏予安接了电话直骂她败家，当天下午开车帮苏启灵把行李搬到他家。他在市里有好几处房产，嘴上却从没提起过。
“你跟秦皓先住这，房子我两年前租的，租期还有一年左右，出门左拐是地铁，离你上班地方四站路。”
“资本主义啊。我才发现，我什么事都跟你说，你这么多事我不知道。”苏启灵放下行李，在房子里逛了一圈，数着三室一厅颇为满意。
“要让你知道，我早被你榨干了。”苏予安说，“看到上锁的抽屉别瞎起好奇心，存着公司以前的交易资料。”
苏启灵白他一眼，“你那堆破数据报表，我才没兴趣。”
说是和秦皓的二人小窝，自从秦皓上班后，苏启灵已经大半个月没看到他，连房子他也只匆忙来看过一趟。苏予安忙的时候能连着两个月不着家，飞全国各地谈客户签合同。秦皓是他助理，自然走哪跟哪。
秦皓工资比苏启灵高两倍多，苏启灵在公司磨了一年，好不容易过实习期，工资勉勉强强到他一半。
“表哥在上，您还招助理吗？帮您提包的那种。”苏启灵表现得很乖巧，苏予安呵呵一笑把她推开。
6、
生活按照理想轨道运行，苏启灵甚至开心地想，再过一年就可给朋友们发请柬了。
可秦皓工作越来越忙，有时候一个礼拜联系不到人，苏启灵打电话过去，他匆匆说了两句在忙，待会再回拨给她。苏启灵等他的电话，一等一整个下午。
苏予安是在召人做间谍工作吗？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苏启灵想跟苏予安开玩笑示个威，她打电话给苏予安，“表哥，秦皓是不是在外边有人啦？工作哪能这么忙。”
电话那头半晌没回话。
“瞎想什么呢？他在帮我联系客户，你要他接电话？”
苏予安说话语气意外地生硬。
不安预感在这通电话后变得强烈，苏启灵没有再打电话给秦皓。秦皓却在两天后回来了，他提着行李箱，看样子是仓促赶回来的。
上次见面是一个月前，人还是眼前人，眉目间却像有了说不上的变化。秦皓推门进屋，像是要证明什么，用力抱住苏启灵。他笑容扯到酒窝，把行李箱摊开，满满一箱子礼物。
“怎么样，喜欢吗？我特意帮你在洛杉矶挑的裙子。”
苏启灵蹲下来，揣摩裙子的布料。她抬头看向秦皓，“你什么时候去的美国，怎么没跟我说起过。”
“就......想给你个惊喜，所以没说。”
“手机里有拍照片吗？我想看。”
秦皓摸了摸口袋，讪笑道：“手机没电关机了，咱待会再看。”
“那好吧。”
秦皓这趟回来，态度热情得像回到热恋期，提前起床准备早餐，晚上和苏启灵牵手散步，把苏启灵的情绪照顾得无微不至。
苏予安的电话打不通，秦皓说他手机掉水池里，估计还在修理。
“他在洛杉矶和朋友聚会，接洽海外业务，没十来天应该回不来。”
“你是他助理，他没回来，你怎么自己先回来了？”
苏启灵下意识抚摸腹部。
“我想你了，请一个星期假。再说我英语不好，在那边也发挥不了作用。”
听起来合理得没有瑕疵，苏启灵看着眼前这张不能再熟悉的脸，试图把心里所有不安放下去。
凌晨两点，身边人睡熟，苏启灵拿他的指纹把手机解锁。
最后一次顾虑，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苏启灵告诉自己。
屏幕壁纸是苏启灵大学时候的自拍。她点进手机相册，大多是风景街道照片，一张人物照片都没有。
她刚想把手机放回原地，再往下滑，一个隐秘相册露出来。苏启灵试了好几串密码，系统提示再有一次密码错误将自动锁住手机。
潜意识驱动般，苏启灵输入一串生日数字。
相册被打开，苏予安的侧脸在屏幕里放大，他笑得毫无戒备，隐藏相册里所有的照片都是苏予安，各个角度，中间夹杂几张牵着手的照片。
苏启灵像被人掐住脖颈，她呼吸急促，头脑里一瞬间涌入无数散乱记忆。
7、
窗外渐渐起了光亮，苏启灵留下一张纸条。
她坐在楼下花坛，看太阳一点点崭露头角，秦皓在几个小时后拖着行李出门。
背影消失在一辆出租车里，苏启灵沉重的脚步回到房间。她找到那个上锁的抽屉，拿螺丝刀撬开锁，抽屉里摆了几沓文件。
把文件揭开，一盒旧弹珠在苏启灵眼前展现，还有几张在老房子拍的照片。照片里，小小的苏予安牵着一个笑得很甜的男孩，旁边没有她。
苏启灵把照片放回原位，眼神呆滞，原来是这样吗？
快点结束这一切吧。
她留恋般揣摩腹部，半小时后搭车去了医院。
“你想清楚，真的不要这个孩子？”
医生把手术同意书递给苏启灵。
苏启灵低头看了眼微微隆起的腹部，孩子没满两个月，她原本想给秦皓一个惊喜，现在看来，还是不必了。
手术无痛麻醉，苏启灵闭上眼却一阵头痛欲裂，身体宛若遭到电击。
8、
深层记忆像复苏一般，迅速掩盖微弱的腹部疼痛。苏启灵恍惚间睁开眼，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破碎的记忆片段拼凑完整，她伸手触碰卓一的衣袖，最终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恭喜卓一同学，今年又荣获全校第一名。”
整个高中校区的扩声器已经播报这条通告一整天了，苏启灵懊恼不已，早知道昨晚通宵熬夜都要入侵掉学校系统。
她以前在书上看过一句话，人们只会关注世界第一高峰是珠穆朗玛峰，没有人会在意第二高峰是哪座峰。
苏启灵觉得自己就是那座可怜的第二高峰，只要有卓一在，她永远是万年老二。
回到家爸妈也不给好脸色，“你什么时候能考个第一啊？要不要买本你们学校卓一出的书，看看人家的学习方法？”
“谁知道她是不是在耳朵后面安了记忆芯片？怎么可能会有人类考试一道选择题都不会错。”
这句话在苏启灵耳畔循环，她一阵眩晕，揉了揉眼睛，卓一站在她面前。
而她，站在雨里。
“苏学妹，你这是受什么刺激啦？”
卓一站在图书馆屋檐下，手捧几本心理学的古书。
苏启灵拿校服遮住头，“不用你管，假惺惺。”她昨天跟隔壁班班长告白被人当场拒绝，正好被学校里微型机器人拍摄了告白全程。校长拿她当反面教材，居然把视频原件放在演播厅里实景播放。
这段时间免不了当全校人的笑柄。苏启灵得到消息，隔壁班班长此刻在图书馆，她咽不下这口气要找他算账。谁知道走到半途，突然下起暴雨。
“啊嚏！”
“学妹你别闹了，再过几天你有场辩论赛吧，感冒了就不好了。”
苏启灵吸了吸鼻子，“第一名，你有关注我？”
“那当然，你算是有潜力的对手，我关注你很久了。”苏启灵没料到看似高冷的卓一说话会这么直白，也没想过卓一会从背后拿出一把伞递给她。
“你回去换身衣服，古书馆的书沾不得水，管理员不会让你进来的。”
苏启灵傻乎乎地接过伞，隔着雨帘看卓一的脸，朦胧得像十八世纪的天使。苏启灵心脏狂跳，隔壁班班长早忘到九霄云外。
那天后，她打鸡血似的学习，发誓一定要拿一次第一名，让卓一对她刮目相看。
考试前那天晚上，她信心满满复习考试要点，自认准备充沛。结果第二天上学路上，一架私人飞行器失控，把她左腿撞成严重性粉碎骨折。
苏启灵躺在病房里，医生告诉她，她体质差，要想完全恢复至少得四个月。
“现在都25世纪了，你跟我说骨折得在床上躺一百多天？你真的是专业医生吗？”
苏妈妈赶紧拦住她，赔着笑脸说了好几句谢谢医生。没办法，苏启灵因意外事故休学一年。
等她回到学校，卓一已经被保送到中央研究所直属大学。听说卓一参加学校毕业典礼那天，特意留了一沓复习资料给苏启灵。
复学后那一年间，苏启灵在大大小小的考试里都是第一名，她忽然觉得人生失去乐趣。
毫无疑问的，她追随了卓一脚步。
当然这件事她是打死不会说出来的。
9、
苏启灵清醒后，脑子里闪过第一个词语是，卓一说的“可以”。
她拉住卓一衣袖，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张嘴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苏启灵失语了。
“对不起啊师妹，导师说过记忆模拟机器在维修，我没看到那条通知。”
苏启灵想比划手语，却发觉自己以前受伤的左腿抖得厉害。
“你别担心，我问了导师，你这是被强电流击紊乱了，最多静养两个月就能好。”卓一握住苏启灵发颤的手，“都是师姐的错，以后我一定不固执己见，多站在你的角度思考问题。”
虽说课题研究主要人员之一身体抱恙，回家休养，但研究是片刻不能拖了。
制定方案后还需要时间投放方案，以便观测实验效果，但至今已经浪费了近两个月时间。
卓一觉得对不起苏启灵，她反思自己的方案的确有些片面，最终方案选择了苏启灵的“鼓励生育计划”，用物质奖赏鼓励生育，以及丰厚的津贴措施等等。
研究所里两个月没苏启灵上下穿梭的身影，卓一感觉心里莫名空荡荡的。她打电话给苏启灵，苏启灵没接，她也没有苏启灵小区的实时口令密码，进不了苏启灵家门。
俩人可以说是彻底失联了。
10
研究所外面天空在人工降雨，这场暴雨过后，移栽来的巨杉枝叶将繁茂一倍。
卓一在七十八楼往窗外看，大雨中一把熟悉的雨伞往研究所走来。
她搭电梯到一楼，只见苏启灵手里端了两杯咖啡。
“师姐，给你。”
“你什么时候好的？”卓一接过咖啡，眼前苏启灵头发已经长到锁骨。
“一个月前就好了，我今天来想问你件事。如果你的回答让我伤心，我可能要想个借口请长假养病。”
苏启灵把伞放到卓一手里，“你的伞，在我家存好几年了。”
没给卓一开口的机会，苏启灵说：“那天进实验室之前，你许诺过，如果我在幻境里解决冲突，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你还记得吧？”
“嗯，记得。”
来之前，苏启灵想过很多种被拒绝的后果，她辗转一晚，还是忍不住来找卓一。她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想再继续傻等下去了。
“师姐，第二名倾慕你。”苏启灵声音不自觉放低，“她问你，要不要和她在一起？”
雨不知何时歇了，窗外斑鸠叫声和卓一的说话声音交织。
面前人露出久违的笑。
苏启灵感觉有烟花在脑海绽放，她牵住卓一的手，“看来我不用离职了。”
“我和你的研究还没完成，休想当逃兵。”
......
番外
研究所最近气氛融洽，俩栋梁一改往日相处风格，话语温柔得像春风拂面。
苏启灵愣神时总会想起那个暴雨天。卓一从电梯口仓皇向她奔过来，眼神坦诚地接过伞，对她说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