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们的岁月(一)
总以为小时候看到的蓝蓝天空白白的云,就如外婆所说的,王母娘娘教织女她们在织地毯。
只是忘记了问怎么老是蓝白色,可能当时就觉得蓝白色地毯挺好的,没问。
总以为大人们说的是真的,红与绿,看不足。
家住在街尾倒数第二家的大姐姐就经常穿绿色的裙子。那个绿啊,堪比后街齐丫丫她爹冰棍厂里面的绿豆冰棍。糖或许糖精放得足,冰甜冰甜,沁人心脾。尤其是前段小半截的绿豆,融化在嘴里,粉糯可口,能管上大半天的肚子不用叫饿。那时是五分钱一根,零售价。
吃不起的时候我和小伙伴们就瞅着那裙子,它到哪我们跟着哪,直到小姐姐因为有孩子缘,做了民办教师才罢休,她也没穿绿裙子了。
绿豆冰棍,冰棍裙子就是我们心里头那操场边的秋千,秋千上的蝴蝶;山里面的神仙,神仙吃冰棍穿冰棍裙的童年。
总以为学校里的老师们都是不苟颜笑,庄重肃穆。
不能跟城外山脚下庙里的太上老君比,那么多年的香火把他拜得像卤锅老底料似的,估计心肝都熏黑了。但是起码得像蛋糊他爷爷整天穿着白衬衫,上口袋插着个钢笔套。哪怕唯有这件,且洗得已泛黄。
不然,我班主任裴红云老师,丈夫是建筑工,一年到头难得回来几趟。裴老师带俩孩子,除了看着我们班,还得照顾一亩二分地的口粮田和俩个老人。记忆里她大半年的日子都是黑幽幽的,每次课上朗诵时都会露出一口白生生的细牙,这让从小爱吃甜食而导致牙齿七零八碎的乔丫丫极度自卑。这自卑一直延续到如今,直到上次去了趟韩国,用本土国产的烂牙换回来了一口蹭亮的德国费亚丹后,整个人才焕然一新。听说回来第一件事是从街头咧嘴笑到了街尾,一连仨来回,还是拐角处值勤的交警给劝回家的。
总以为书本上的人物都是神。
小时候咱几个游泳技术可不赖,蛋糊有次偷了齐丫丫六个鸡蛋糕,被丫丫追急了,“噗通”一声就往河里跳,一手三个踩着水悠悠的到了对岸,鸡蛋糕完好无损,连个水印都没有,反而齐丫丫泪流满面,嚎啕大哭。
可技术再好,也比不过小雨来,人家随便在水里洗洗都能把小鬼子大鬼子们给忽悠瘸了,咱几个呢?除了在河里留下一泡尿,没别的了。我们几个当时分析,最主要的客观原因还是小雨来下手太快,眨眼功夫就把鬼子大鬼子们全弄没了,剩下的怕了不敢来了滚回家了。
鬼毛也没留给咱几个,唯剩一段传奇在河里在风里在血液里流淌着。
乔丫丫还把蛋糊语文书上的小雨来人像那张撕了下来,听她的口气很是豪壮,要贴在她姐贴的邓丽君上面,看着英雄小雨来,她觉得自己胆都大了些。
每每回忆起管桦先生笔下的小雨来,记忆尤为深刻。那是少时的英雄膜拜,那是至今的英雄情怀。
笔名:故乡当归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