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纪念刘和珍君》:兼论鲁迅及杂文的力量

2020-04-21  本文已影响0人  作享
纪念刘和珍君.png

中学语文课上最想跳过的课文就是议论文了,尤其是毛泽东的议论文和鲁迅的杂文。大概是前者读起来觉得枯燥乏味,后者的时代背景复杂,文字又颇难懂,篇幅通常还很长。我想现在学生可能也还是没能逃脱这种感受吧。

但是虽然抨击语文教学的应试型和僵化,学习还是很有成效的。大概随着心智的成熟,文字功底的深厚,便开始能够咂摸出议论文或杂文的味道了。

我还能清晰地记得平生第一次感受到议论文的魅力的情景。那是在初三准备升学考试的期间,大概还有一两天就要考试了,学校放假,让我们在家里自行复习。其实已经有些心不在焉百无聊赖了,于是随便翻看着课文,结果看到一篇文章,是毛泽东的《论鲁迅》。依稀记得大概是读到诸如“他用望远镜和显微镜观察社会,所以看得远,看得真。”等句子的时候,突然感到一种记叙文和小说少有的语言力度,不由地感叹难怪要把这篇文章作为课文,同时对鲁迅的理解也更深入了一步。

再一次认真的读杂文或者鲁迅,完全是自己主动所为。那是最近我在写作过程中,尤其是想对社会时政发表评论之时,就感到自己的语言平淡,思想单薄,于是想到了鲁迅。便重新开始阅读鲁迅杂文。

可见鲁迅杂文是关于时政和当时社会生活的评论,评论就是有自己的观点,将这些观点表达出来,公之于众。哪怕是这些观点的抛出会有压力,正如语文课上的标准答案如“针砭时弊”。这个词是恰如其分的,一个是紧扣时事,二是拒绝歌功颂德。

我想,中国文坛之杂文的兴起与淡出可能与人们关心时政及观点多元化有关,这是我的猜想,还需要学术界进一步论证。

时至今日再提鲁迅杂文,可能和不同思想交流冲撞日益激烈,自媒体形成的公开表达渠道更加丰富不无关系。至少我的写作动机就是如此。

今天再次阅读高中语文课文章《纪念刘和珍君》,时光已经匆匆二十几年过去了。这是一个青少年不能想象的漫长,而的的确确成为我的回忆尺度了。但是依然没能消融这篇不朽文章的力量——读着读着,我不禁朗读起来,接着脑海中自行出现了身着长衫的鲁迅先生,以及和蔼微笑的刘和珍,和另外几位辗转于弹雨中的年轻女性……

读着读着,我有些泪目了。我感受到这篇文章的时代背景就在我所经历的这二十几年,就是其中发生的几次重大社会事件,鲁迅先生的文字仿佛跨越时空,为这些他去世百年后的中国社会事件所发表的评论,所阐发的情感。其中关于政府,关于青年,关于流言,关于“暴徒”,关于“苟活者”,关于遗忘,关于无话可说……竟完全契合于中国当下!

我被先生历久弥新的文章感动,我被这几十年中国社会和青年所经受的事情而感动,我为人格和文字的力量而感动。

我不知道这篇文章之所以堪称经典,是因为能够预测人心,以致于百年以后依然能切中要害?亦或是某些东西始终未变,读罢如同照镜?

行文至此,不禁感慨,幸亏当年有《语丝》的生存空间,允许该文公开发表,致使其能存在于课本中。我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行为——我希望这篇文章能够长存于中国中学的教科书中。

苟活者在淡红的血色中会依稀看见微茫的希望;真的猛士,将更奋然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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