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的女儿们》和《恋爱中的女人》(节选)
落魂的穷牧师林德里先生有两个漂亮可爱的女儿。这是他人生中唯一超越平庸的亮点。
大女儿玛丽长得非常漂亮,文静淑雅,二女儿露易莎是个活泼的女孩。晚年的林格里夫妇穷困潦倒,再也撑不起心里贵族生活的梦想。只能靠两个女儿挣点零钱维持生计。
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大姐玛丽屈从了生活的意志,嫁给了长相奇怪,身价不菲的牧师马西先生。露易莎更遵从于自己的意志,她是个自己有主意的姑娘。爱上了矿工阿尔弗莱德。那是个漂亮的小伙子,纯洁无瑕,敏感害羞。
但两个人的感情并非一帆风顺的,两人相遇相处后都很拘瑾,互猜着对方心思。这一幕写得极细腻动人,把少男少女未知对方真心之前忐忑的心情表露无遗。让读者的心情也跟着两人的情感变化而紧张、激动。劳伦斯的描写极富张力,以戏剧性又生活化的笔调反转剧情,当写到两人终于冲破心灵阻碍,相拥在一起时转折的自然又高潮跌起。让读者的情绪从失落到高涨。这是一则纯爱故事,以描写露易莎与阿尔弗莱德爱情为主线,林格里一家生活和周边人们生活变迁为辅线,穿插大姐玛丽的感情生活。表达两姐妹不同性格不同的人生诀择。故事讲得细腻生动,如一首优美的小诗,讲述了女性纯洁美好的感情世界,这是劳伦斯早期作品,尽显其唯美的文人小资情调。
但就是他这一初步基调维持了后来许多伟大作品的味道,那些更好的作品都是这种基调的深入描写。比如《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只是后面的笔法更娴熟,深沉,游刃有余。相比之下,中期的作品有大胆的尝试和新的写法。比如《恋爱中的女人》。
初看此书很累,意识流写法,人物的内心心理刻画的很细碎多面,主角们的每一根敏感神经读者仿佛都亲自触碰,不敢错过任何一个字的解读,才能读懂心意。《恋》的节选最后一章《雪葬》讲的是女主戈珍陷入了一场三角恋,以她与工场主杰拉德、雕塑家洛克之间感情冲突为主线展开激烈的情感矛盾。劳伦斯以独特的洞察力讲述了戈珍这类小资女性真实的恋爱观念。她们不会长久满足于空有物质的一成不变的生活,她们需要多姿多彩的恋爱生活。比如精神上、艺术上的需求。她们遇不到真心合拍的人,无奈只能和那些虚情假义的所谓艺术家调情。以减轻没有爱情的生活之空虚乏味。杰拉德没有精神生活的爱明显让她感到窒息,她与洛克调情能感到短暂的快乐。但她知道那不真实,并非真爱,绝非她理想中的爱情。只是暂时的解渴。最后她想逃离,或许到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她能遇到理想中的爱。
全文对白和心理描写甚多,但不是直白的描述,而是通过对人物情绪的剖白,和三者间含蓄的对白,让读者自己体会到女主的心灵渴求和三人之间的矛盾。看着累,回味却丝丝入理,让人暗自赞叹劳伦斯非比寻常的艺术功力。
在此《劳伦斯读本》中,最吸引人,让人久久回味难忘的还是他的代表作《查泰莱夫人的情人》,虽然只有一章节选,但也足以让人倾心。此章主要写了女主康妮和情人帕尔金的相恋情节。前面有大篇幅的铺垫,才引出故事的主体,这种慢撩写法极其动人。劳伦斯不愧奇才,铺垫亦写得引人入胜,其中女主康妮与仆人伯顿太大的聊天亦是一大看点,通过伯顿太太对死去丈夫的回忆,来倾诉男女间感情的真谛。那是一场令人伤感的回忆。
伯顿太大的丈夫是个矿工,年青就在矿难中死去,伯顿太太老是想起他,她说:“哦,不,我的夫人,我一直盼着他回呢,特别是在夜里。我大睁着眼想啊:他怎么没跟我在床上呢!好象我觉得他没离开我似的。我只想感到他跟我在一起,热乎乎地在一起。不知道经过多少回惊吓,我才明白他回不来了,过了好多年我才明白这个。”大段的两个女人之间的对白,都是对这种质朴深情的怀念。劳伦斯写男女之情特别感人。他洞悉一切细微的情感。他笔下的男主多为矿工,大都有几个特点:淳朴、自然、善良,天然的男子汉气息。男主矿工之子园丁帕尔金在女主康妮眼里极具魅力,他善良、单纯、质朴,充满了男性力与性之美,这一章写两人相互倾心、在爱时倾诉爱意,场景极其唯美动人,堪称情爱经典。
此外故事的铺垫中还写了大段工业革命到来时代的变迁,反衬康妮内心的孤独。
劳伦斯的作品看时是甜蜜的享受,看完是更甘淳的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