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的杂事 九十四、馅儿饼

        父亲母亲喜欢吃馅儿饼。

        可是每次烙，父亲的馅饼，总是皮厚馅儿少，怎么弄馅儿也填不多，郁闷。

        最郁闷的是，母亲每次连一个都吃不了，说是太瓷实，剩在那三分之一，发硬变干，最后不得不扔了，真是可惜了那点粮食。

        父亲今日嘴馋了，前思后想，不得不打电话，“香妮，爸想吃馅饼了”，语气讨好，像个讨糖吃的孩子。

        “人家忙着呢”，懒姑娘耍滑头，“二姐唔”，手里捏着花生酥吃得香，呜呜哇哇不清楚，“唔包啊”。

        挂了电话，拍拍手，老三打给老二，“嘟——嘟——嘟——”，半天没人，看看表心里嘀咕，“干嘛去了？一点不孝顺”。

      “香妮，快来快来”，父亲招手，“都准备好了，你包就行”，父亲端来一大盆韭菜鸡蛋馅儿。

        “妈呢？我得先歇会，气还没喘匀呢”，小姑娘见一盆馅儿，惊得一转身，溜进屋里想法子躲懒去了。

        “你妈这会子有精神，刚溜达去了”，父亲端着盆跟进屋，“面都开了，歇啥”，很不满地小声嘟囔，“懒人名堂多”。

        “我就是懒啊”，小姑娘面不改色，葛优瘫在沙发上，存心逗父亲，“叫老二来，她手快，要不得包到明天早上了”。

        “香妮”，父亲突然瞪眼，“你爸我要吃馅儿饼”，父亲甩头哼一声，心里腹诽，明知故问，老二的馅儿饼不也是皮厚馅儿少，当我笨啊，死丫头就是懒，懒得出奇。

        “快点”，父亲吆喝。

        “一点也不孝顺 ，是不是”，小姑娘嬉皮笑脸地凑到父亲的眼皮下，背着手，歪着头，一副故意的样子。

        “你妈等会儿就回来了，快点的话，还能赶上出一锅”，父亲软下来，手里揉面，搓条，分剂，擀皮一张又一张，“包吧”。

        “是不是觉得我包的皮薄馅儿多，特好吃啊”，小姑娘斗嘴，“不是吹，我包的馅儿饼，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皮薄如纸，从不露馅儿。保你吃了一个想两个，吃了两个想三个，吃了三个想十个，……”。

        “能得不轻”，父亲似笑非笑，“你包的馅儿饼，你妈能吃两个不剩，我包的你妈只能吃多半个，剩下的嘴头都丢了”。

        “得这样包”，小姑娘得意，露能起来，在大厨父亲的面前比划着。看父亲瞧得认真，更是尾巴翘上天，一张皮填进五六勺馅儿，包得鼓腾腾，不过十来分，十二张皮，麻溜地一盆馅儿就见底了。只听得勺子刮盆响，大功告成。

        “你最孝顺”，父亲喜眉喜眼，心里高兴，“剩下的，我来”，开火，刷油。小姑娘看锅压饼，一锅六个正好。

        出锅的馅儿饼，父亲母亲吃得笑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