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十一岁：F6组合
时间转瞬即逝，我来到一个新的节点——五年级。
这一年，各个村里的学生都会来到镇上读小学。因为在村里最多就读到四年级。
开学的那天，老师来得晚，学生混乱地站在一起。
这就是缘分吧，当时陈橙、小青梅杨文均、我、和另外三个女生恰好站得比较近，在一起闲聊了起来。
后来因为住校生人数过多，我们需要被自动划成两个班，当其中一个老师来领的时候我们自然就跟去了同一个队伍，被分在了一个班，且是同一间寝室。
另外三个女生分别叫杨文娅、程双双、张晓檬。
杨文娅和我是同一个村，但不是同一个队，我没见过她。但小青梅认识她。小青梅的人缘一直很好，认识她并不奇怪。
程双双我倒是记得，一年级的时候降过级，降级后跟我是同一个班，当时跟小青梅玩得也还可以。
张晓檬是我二年级的同学，说过几句话。
我们六个组了一个小团体，美其名曰——F6组合。
上学嘛，最喜欢拉帮结派了。但这是我第一次加入这么大的团体，有六个人，我以前都是自己玩，最多也就跟着某一两个人。
虽然又是一个新的集体，但因为有陈橙在，我什么都不怕。我信任她，即使在这么个大团体，我也从来没有操心过她会不会不要我、背叛我。
反倒是我。自从杨文娅知道我就住在她来学校的路上，就提出每周日来找我一起去学校。
她站在我初次见到小青梅的那个石板滩上，每周这么叫我，陪着我，跟我聊心事，夸我单纯善良……我完全抗拒不了。
我骨子里还是很忠诚的。
我想，就让你排第二名吧，做我第二好的朋友。
可是呢，她们经常聊谁和谁第一好的话题，杨文娅每次都说我是她最好的朋友。
要命，我听不得这种话。
可是她说了好多次。
我产生了愧疚，并且动摇了我的决心。
我还是把她跟陈橙一起排在了第一。
我每次回忆到这里都觉得自己像个叛徒。因为慢慢的，陈橙和其他人走得更近了点，我猜是因为我冷落了她。
那段时间的一个晚上，我和陈橙各自睡在自己的床上，头对头，我们的床是挨着的，按例聊完天我就先睡了。
其实我还没睡着，她很轻地用手指摸了我的脸，从眉毛到额头......她好温柔，我记得那种被认真看着的感觉，全身的毛孔都羞涩得嚷了起来。
所以就算我再不争气，再扛不住甜言蜜语，我也不会轻易动摇属于陈橙的第一名。
......
五六年级的班主任是我四年级时的数学老师，胖胖的，叫熊广。
以前有学生把他的名字写成“能广”，还有次隔壁班老师临时没来他去严肃了一下课堂纪律，结果刚回到我们班我就听见了隔壁教室传来的“熊猫熊猫！”。
非常押韵，声儿大的连我都听到了，他怕是刚来的，不知道学校的墙隔音并不好。熊猫老师脸色都不好了，又去了隔壁班，后面发生的事我没听见，估计是熊老师要拿棍子恐吓别人了。
他还挺爱打人的，但我没办法说他是个坏老师。
按照现在的标准，会打学生的老师上不了台面。可是我当时好喜欢他。
有天晚上寝室熄了灯，他来了，醉醺醺的。我们一开始以为他是来查寝，没想到他进来说了句“你们就像我女儿一样”就走了。
这种话对我一试一个准，瞬间鼻子就酸了。
那时我们班上只有两个职位——班长和学习委员。
班长是成绩最好的那个女生，叫罗璨。
虽然官大，屁事不用干。
我是要干事的那个——学习委员。
我现在的好朋友孟思思在当时也跟我同班，不过她当时存在感很弱，最喜欢跟着罗璨玩。后来她告诉我，她当时很讨厌我，因为我每天要拿着根棍子敲门催他们“辅导”。
“辅导”是熊老师规定下来的任务。每天中午，成绩好的人要帮助成绩差的人学习。
这事被交给我全权负责。
因为我成绩很好，除了罗璨我几乎就是最好的那个，陈橙和杨文娅都想让我辅导她们。
本来老师说要一对一，但我这海王属性必然不可能丢下其中一个不管。还好我有点什么想法熊老师总会很支持，最后规矩就变成了一个人可以辅导两个人。
我喜欢这样的生活，这样有人关注着的生活。
但我当时的缺点如孟思思所说，很明显。我很招摇，也很放肆，可能憋了太久，这是独属于我的一种“招人喜欢”的方式。
同学们还是很喜欢打籽。一年级留下的阴影让我每次都会很关注这个游戏。我总是很想参与进去，于是每天中午“辅导时间”我都会很喜欢做一件事——用棍子敲着提醒他们，学习时间到了。
这是我的恶趣味。
我觉得他们玩得太快乐了，让我看得心痒。
不过有一种情况可以让我收敛这种恶劣的想法，那就是当他们邀请我一起玩的时候。
我有时甚至以权谋私，我会因为自己玩得太开心而取消辅导活动。后来他们邀请我的次数逐渐变多了。
我看着自己越来越高调，我不再是那个内敛懦弱的小孩了。即使是跟班上最混的男孩子对上，我也半点不怂。因为陈橙会维护我，小青梅以及F6的人都会站在我这边，至于老师，我更是不虚了。
后来有次跟杨文娅一起回家，她让我再等一会儿，还有个人要跟我们一路回去。
那个人，就是我转学前把蛇扔到女孩脖子上的男生。
最开始还相安无事，走到小瀑布下的公路上时，他用水枪对着我。当然他可能是觉得好玩，也没想对我怎么样，毕竟我是他的好朋友约好要一起回家的人。
但我一瞬间就汗毛直立，感到了威胁，我盯着他的枪口，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不会再允许自己这么懦弱了。
我迎着枪口向他走近，把他吓住了，他按下了开关，水射出来，我眼睛都没眨一下。被弄湿也没关系，我要反抗。我去夺他的枪，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我抓得满手是血了。
一股又一股的从他的手臂流下来。
我有这么用力吗？我忘了。
是他的皮肤太脆弱吧。
他骂了一句神经病，却始终没有对我动手。
我心里冷笑了一下：欺软怕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