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觉扬州梦
近几天有点感冒,在公司中午午睡时翻来覆去总是觉得难受,恍恍惚惚间莫名想起了一句诗,“十年一觉扬州梦”。于是,我又想起了龙哥。
那是我还在读大学时期的一个6月,我还在合肥,龙哥也还在马鞍山。决定出行时,本意是去武汉,然后种种因素遂未成行,然而又不愿作罢,于是我们先去了合肥的明光汽车站,在汽车站里,盯着票务滚动的大屏幕,决定随机挑选去哪,最后我说烟花三月下扬州,于是,我们在那个六月,坐上了一辆小巴,晃晃悠悠的开往了扬州。
当天到达扬州汽车站时,已经是下午,我们又面临了一项选择。坐哪个公交,去哪个地方。有时我想,正是因为有了这些说走就走的悸动,才让生活多了许多的不确定性,才足以让我们刻骨铭心。后来因为我对其他的大学总是很憧憬,于是,我们先前往扬州大学。
具体去的,应该是扬州大的瘦西湖校区,因为我对扬州能想起来的,也只有个瘦西湖。为了第二天方便一点,我们只得先去附近。我对这个校区现在能记得的并不多,所以并不描述。
我们从扬州大出来后,天色已晚,于是我们在附近租了个80一晚的大床房,在宾馆老板的指导下,我们去了东关街。
东关街算是一条比较出名的步行街,但对于我和龙哥这种出门穷游的人,就显得不是很友好。当你走进去时,形形色色、琳琅满目的商品,小吃充斥着整个街道,让你左右为难。买也不是,不买也不是。因为我经常喜欢跑出去玩,就和爸妈探讨过这个问题。我爸说旅游是有钱人干的事,你有钱想去哪去哪,想玩什么玩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你天天这么跑,就是给火车攒个油钱。我心里觉得在理,毕竟我是个可以走过十里步行街,不买一样东西的人。但嘴上仍然反驳他,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总要去外边看看人家的风土人情。他又说,人家本地的人根本都不想去的地方,你们还硬着头皮人挤人的跑去,说着说着多说无益,我便不再理他。
我和我爸的关系说起来并不友好,从小到大争吵了十几年,有时甚至不想和他说一句话,觉得他总是用自己的思维想事情,脾气暴躁,不通人情。直到我结婚前夕,父子俩沟通很多,我才知道,那个曾经伟岸的身躯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败给时间了,我也将为人父,已经成为我们家的顶梁柱,不再是小孩子了。
第二天我们去了瘦西湖,现在能想起的东西也屈指可数,明明过去的时间并不长,却总是很快地遗忘。现在我想,也许我爸说的是对的,当时满心欢喜的要跑去外面的世界,总觉得要多去点地方才可以,可现在去过的地方仔细回想,竟也只能断断续续的想起来零星碎片。顿时开始怀疑旅行的意义。
是啊,十年一觉扬州梦。
杜牧在《遣怀》中写
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杜牧感叹扬州十年载酒行乐,倚红偎翠,纵情声色,一事无成。恍如一场梦幻,纵欲醒悟回头,反而在青楼馆中落得一个薄情郎的名声。而我呢,毕业几年又怎么样呢。他能不怨青楼之萍絮无情,而反躬自嗟其薄幸,我又能怎么办呢。身世浮沉雨打萍,我却只能跟着时间,被洪流推着走了。
爸爸在老家有一颗橘子树,是一几年春节前从后院邻居家里挖出来放在缸里我和他一起抬回去的。刚抬回来时,爸爸很担心他活不过那个冬天,于是又让我帮忙把缸抬进了屋里,悉心照料。后来,爸爸又陆陆续续的在缸里面放了莲藕,又听人说泥鳅活土,于是又抓了几条泥鳅放了进去。第二年,莲藕开出绿叶浮在缸外面,泥鳅在叶子下面吐泡泡,橘子也结出好多。
前两年因为我工作的原因,他也来了南京,我也已经一两年多没回过家了。因为老家的钥匙给了我四叔家,爸爸有时还是会问一下我的橘子树怎么样了。我不知道为什么爸爸那年为什么要突然搞一颗橘子树当盆栽悉心栽培,只是希望那颗橘子树能一直在,希望也好,还是其他的都好,希望你能像以前那样伟岸。
嗯,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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