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断我的话，止住我将要对“偷情”所作出的解释，她知道我会解释，或者说是狡辩；但她不想我的形象因为我的解释和狡辩而轰然倒塌，如果我在她心中还有一些形象可言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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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是我的黄花闺女

原名《重庆，有多少激情可以燃烧》

3.16：真相

小屹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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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章16节：真相》  

2006年4月23日（周日）·重庆

我正在写一篇影评，关于《芳香之旅》的，结合着魏海森的种种，分析着中年男人的无奈与脆弱，算是对他的一种纪念。书房没有关门，施颖在门口停了停，我请她进来，还开玩笑说叫你玲姐看见了，保准又要吃醋。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看看我的电脑屏幕，问我又在发帖子呢，我说对，才看的片子《芳香之旅》，写了个影评。她说她很久没去论坛逛了，我倒还这么有兴趣。

我把椅子给她坐，打算自己找只板凳，她说不用，叫我先把帖子写完再说，自己在书架上翻起来。我开玩笑说小心别把我的《花花公子》给翻出来了，她镇定地说不会的，倒让我独自尴尬地笑起来。要逗她已经不容易了，不像一两年前了。

我问她要不要喝点饮料，她说已经刷了牙，不喝了。我问她考试怎么样了，她说还差两门课就可以拿到公共关系专业的自考本科学历了，我提前恭喜她。

我问她毕业后打算做什么，她说想和简玲一样做记者、编辑，或者到NGO去工作；我问什么是NGO，她说就是“非政府组织”；我问这种组织都做什么，她说做一些教育、文化方面的工作。

我问她打算考研究生吗，她说暂时不打算。我问她毕业后是留在重庆吗，她说如果做记者，可能选择在重庆或成都，如果去NGO，就去沿海；我夸她很有闯劲的时候猛然发现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她不再像个需要保护的小女生，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目标有自己的追求，她懂得去闯去拼，懂得规划自己的未来，至少她有这样的理想。我说她要是去了外地，她玲姐和我可会特别想念的，她说重庆对于她来说本来就是“外地”，说这个话的时候没有什么留恋。

我说夏箐有什么打算，想探探她俩的关系，她说夏箐对她很好，可能会跟着她到处去的。借着这个话题，我就直接问她和夏箐是不是有点特别的关系，她重复了前一句话，说夏箐对她好就是了，我暂时找不到准确的答案。

似乎一直都是我在提问，这是我和她的一种习惯，但当我的问题都得到答复后，她却主动问了我一个问题。其实她从进到书房起就有话要说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你觉得你和玲儿姐的感情怎么样。她直直地看着我，像是鼓足了勇气。

怎么了？问这个？我看不透她的眼睛，我不知道这个被我视为亲妹妹的小姑娘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也许有些猜测和分析，但脑子里更多的空白。我无法预见可能的一切。

她接下我的反问，顿了顿，像是在犹豫，像是很为难，难以启口的难；但一种非要知道真相的勇气又让她不得不开了口。

我那天看见你在学校。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乌黑明亮，眼仁向左方稍稍移了移，躲开正视我的眼睛，她所说的学校正是重大。

哪天。我的心里一紧，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嗅到了一些不详的气味，同时又有些奇异的失望，百般复杂。

无论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后面，两个男女之间总会有一些男女之间的感情——《严黄语录》

前几天。她快速地直视我的眼睛，又快速地躲开。昨天也看见了。语气放得有些慢，似乎是在轻轻地深呼吸。在圆缘园。

哦。我已经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纸，不可能包住火。怎么没和我打招呼。但装作镇定的我还是要继续装下去。

你和一个女生在一起。她停下了，勇气又一次让她直直地看着我，眼睛里有些失望的颜色。

那是……我想我或者可以解释，我想我可以有一百个理由来解释，比如是一般的朋友，同事，网友，客户，任何可能。

我认识那个女生。施颖打断我的话，她也许知道我会解释，或者说是狡辩；她不想我的形象因为我的解释和狡辩而轰然倒塌，如果我在她心中还有一些形象可言的话。

我不语，我知道我越解释越狡辩越会让自己难堪，也会让她更加的失望与难堪。

她是我们学校的，在网上和我聊过。施颖又一次把眼睛移开，随着话语的进展也会时不时正视我，像是在审视一名罪犯，像是要看出我的渺小与虚伪。

初儿对我的关注的确是从网上开始的，学校的论坛，我时而张扬时而专注的脾气吸引了她。她是个有心的女生，看出我和施颖在论坛里交流甚多，所以施颖成为了她了解我的第一步。女生间的关注很容易就建立起来，装作漫不经心地打听，往往能取得最好的效果。

这个大胆的初儿，甚至约了施颖见面，甚至加入到施颖所在的文学社。曾有一时，初儿误以为施颖是我的女友，而当她得知她不是以后便鼓起了勇气和我在网上开始了初次的接触。后来知道了简玲和我的关系时也曾让她一时有些彷徨，所以她作了一个也许是错误的决定，和施颖直接谈起了我，谈起了她的心思。施颖一直把这个秘密压在心里，也努力地劝她放弃，尽管这个时候她们已经算得上是不错的朋友了。

但毕竟，我还是我。就如，牟迅是牟迅；刘新宇是刘新宇；阮高强是阮高强，一样。

初儿分手的事，施颖自然也知道，甚至也知道多少是由于我的原因。我解释了一下这个问题，施颖并没有表示反对，她似乎仍相信我不是那种夺人所爱的人，但她埋怨我对简玲的背叛。

玲儿姐很爱你的。施颖有些委屈又有些埋怨地说着，并不时回身看看书房的门，她保守着这个秘密，为了我，这让我难以形容我内心的那种感动。并不是因为她保守秘密而感动，而是因为她对我的重视和在乎，就像妹妹对哥哥的重视和在乎一样。她是要保护他，是要保护这样一种平静，这样一种尊重。

我一直很沉默，只是偶尔嗯、哦的回应。

你们现在怎么样了。她是“明知故问”，昨天看到我和初儿在一起，又知道我昨晚一夜没回来，尽管有刘新宇的“证词”，但我相信，施颖是知道真相的，她这么问，无非是求一个证实。

我们？但我故意装作不懂，不懂她是问我简玲，还是我和初儿。

你和周婷。周婷是初儿的真名，相对这个名字，我更喜欢叫她初儿，她也同样喜欢。

谁也别说，就只有你知道，好吗。面对施颖，我似乎无力去隐瞒，在她明丽纯净的眸子里，我有些自惭形秽。

她没有向我提出任何要求，这个要求指的是诸如好好和简玲过日子、回避初儿等等，也许她真的把我已经认作了亲哥哥，而作为妹妹的她，似乎不便向也不愿向一个形象已经在打折扣的哥哥提出任何要求的，但她仍然认作我为哥哥。

不早了，睡吗？我问她。

嗯。

谢谢你。施颖出门的时候，我轻轻在她身后说道。她转过身来，对我轻轻的微笑，没有话。

书房又恢复了安静，电脑屏幕还亮着，灯已经熄了，关于《芳香之旅》的影评，还在继续，但我已经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了。

倒了点酒，芝华士，比酒吧里的便宜，加了点冰块，为了冲淡酒精。我来到露台，看着充满欲望的城市，城市里有一群群充满欲望的人，我不知道他们在追寻什么。

施颖说，初儿曾问过她是否知道我是做什么工作的。这话，让我肯定了初儿知道我真正身份和工作的猜测，而施颖她知道吗？如果初儿有给她说过，她又将是何等的“震惊”，又将用何等的承受力，去保护我，她的“哥哥”。

夜，有些难眠，或者是缘于睡客房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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