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与我,是一场隐秘而又持久的独自爱恋
一直把写作叫做写字。是因为觉得写字要比写作轻松得多。
写字,我可以随心所欲,想写了,可以随便拿起手边的笔,大大咧咧地在纸上划拉几下,纸是不讲究的,拿起什么就是什么,哪怕是报纸的空白处也可以写上那么几个字,抓住一些瞬间突现的所谓灵感,有时会一气呵成的一小篇,有时也是短短的几句。
而写作呢,就貌似严肃多了。非得弄个仪式感出来,端坐于书桌前,面前摊上一叠纸(非得是文稿纸,爬格子是也),再一支顺手的笔(笔就像厨师手里的刀啊,不习惯好文字就不会从笔端顺利流出)。
结果呢,每次写字,可以很轻松地完成一篇千字文。每次说要写作。吭哧吭哧的,废纸一大堆,面前还是一个开头。
现在都用电脑了,可是每一次我说要写作的时候,打开word窗口,永远是敲几行删除几行,可是打开手机word,我说要写字的时候,指尖所到之处就是一行行字,比如现在。搞得我现在已经不敢用电脑打初稿了,所以家里的电脑坏了后也干脆不去修了。
好了,不扯这些纯粹是个人的怪癖,写字就写字吧。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写字与我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昨天和朋友聊天,说起写字,朋友问我,你家人知道你现在每天写文章吗?
我说以前知道,现在不知道。以前是指上学和毕业的那段时间,作为一个文学青年,在小城还是比较活跃的。8090年代,唯恐别人不知道我是个喜欢写作的学生和员工,每次完成一篇文字,都要兴高采烈地拿给文友看,读给亲人朋友同事听。
我觉得写文章是个高大上的爱好,没有什么可以遮掩的。所以,也就不在乎接到一封封的退稿信,也不掩饰发表一篇文章时的兴奋表情,也不在乎当时同学当面或者背地里的嘲讽,那时,写字与我,是一件快乐而公开的事情。
可是,现在的我,把写字当成一件隐秘而又快乐的事情。
现在我身边几乎所有的熟人都不知道我在写文章,她们不知道我在参加写手圈的30天训练营,不知道我已经连续写了一百天,她们更不会知道,其实我的写字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从学生时代到现在人到中年,我在网上有几个博客,一个网站关闭了再换一个网站重新开始。家里07年开始有电脑博客就没有停止过,07年以前时断时续地在内网也坚持了三四年论坛写字。
写手圈要把每天的文章发表在朋友圈,我只是选择了小部分的分组。只给懂我的朋友看。
写字,就是与懂你的人分享,我固执地这么认为。文字,是内心的外在表现方式,你选择了公开,就是选择了把自己的内心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任何人都可以来看你评论你打击你甚至伤害你……也许我不够强大,所以我选择隐藏。
是从什么时候才学会隐藏的呢?大概是毕业分配进工厂的第二年吧,心比天高的我是很不开心成为一个三班制工人的,特别是我一起毕业的同学大都分配到厂之后凭借关系进了行政楼坐了办公室,当我做着苦逼的三班倒,车间里面夏天温度比外面的40度还高时,当我的工资却比她们少很多时,我的心里是很不甘的,所以我报考自学考试,去请假考试的时候,厂长说“我只有小学毕业你要大专毕业干嘛?我不用你,你就是博士也没有用。”有一次我要去参加诗会,请假不出,还被嘲讽说一个工人好好工作就可以了,搞这么事干什么,后来还是动用文化局的朋友才得以成行的。有一次,工厂所在的局里要办一个内部刊,要发几篇散文,我同学来约稿,我就给了两篇刚完成的散文,其中一篇是写蒲公英的,车间窗前的蒲公英,内容大致是关于青年工人在看到车间窗前那一丛蒲公英,向往它的飞扬和自由,表现出一种在理想与现实中的苦闷和如何激扬青春的想法。那天去看样刊的时候,正好局里有一个领导在,他翻到这篇文章的时候,只看了个题目就露出了鄙夷的笑,说“窗前的蒲公英,有什么好写的,无聊可笑……”然后把样刊往边上一丢,走了。当时的我一下子懵了,身边还有几个人不认识的人也探过来看,然后笑了笑,都走了……也许他们都不知道写这篇文章的是我,可是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我才听到了最真实的声音,
“他们平时说”你的文章写的真好啊”的时候,心里不知在如何笑话你呢!我这样想着,也暗暗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给不相干不懂我的人看我的文字,…
文字于我,是我最隐秘的快乐,文字是我最后的精神世界,我在文字的世界里修整着我的心灵,让我能更好地面对这个现实社会,我需要这块没有多少人打扰的净土。就算再亲近的人,也不用。
所以,我还是选择独乐乐。写字于我。就是一场隐秘的爱恋,永远……无需公开。不担心没有读者,只要有我在。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