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览·忆平生》【四】

《忆平生·四》

　　日月双飞箭，乾坤一转丸。人生梦一场，世事云千变。

　　

　　——

　　

　　春秋已过十几载，冬夏已伴白鸥没。

　　

　　那条熟悉的大街上，吕氏医馆已经开了十几年了。

　　

　　“哟！吕大夫，今日又开门了！”一个挑着扁担的贩夫路过。

　　

　　“是啊。我看今日天气好，最近寒气重，可能会有老毛病发作的老人家。”我如是答道。

　　

　　那贩夫感叹了一句，也挑着担走开了。

　　

　　走时还咕哝着。

　　

　　“这人还是这么死心眼，这年头的好心人做不得，做不得……”

　　

　　好心人？是在说我吗。

　　

　　手不停地拆下挡住入口的木板，等忙完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看着这满屋的药材，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我走到了后院。

　　

　　从侧屋中取出“独幽”琴，如恋人的摩挲，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琴身。

　　

　　“十几年了……”我不禁低低呢喃。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动静。我放下琴，径直走了出去。

　　

　　“吕大夫！吕大夫在吗！我阿爷又开始难受了，你快跟我去看看！”一个布衫少年着急地寻找着自己。

　　

　　“好。”

　　

　　我埋着头熟练地装着药材。

　　

　　“走吧”

　　

　　一个风雨堪避的茅屋前，我随着少年走了进去。

　　

　　熟练地搭着脉搏就诊。不过一刻钟，就起身写药方。

　　

　　把药方递给了少年，我便收拾着药箱。

　　

　　“老者病在胸膈以上，先食后服药。”话未落，我便转过头看向少年。

　　

　　“而你的病，在心腹以下，所以要先服药而后食。”

　　

　　“药方被我和老者写在同一张纸的背方，你且去试试。”

　　

　　少年一听有些着急。

　　

　　“我…我，不可以！我已经没有多余的银子了。”

　　

　　“不要钱。如果缺的，就来吕氏医馆来拿。”我眼皮都不抬，也没有给那对爷俩什么反应，收拾了药箱就离开了茅草屋。

　　

　　“你是病在四肢，宜空腹而在旦。拿着药方去取药吧。”送走了一个病人。

　　

　　“下一个。”

　　

　　“你这是病在血脉上，和上一个病人一样，拿着药方去那边取药吧。下一个。”

　　

　　我坐在堂前，不知不觉已经有些腹空。

　　

　　“原来已经晌午了……”我看着只剩下最后几个病人，又继续待在堂前就诊。

　　……

　　“你病在骨髓，宜饱满而在夜。那着药方去取药吧。”

　　

　　送走了最后一个病人，我尝试着起来。

　　

　　“唉……算了，坐一会儿让腿脚退麻好了。”

　　

　　正当我无聊之际，从门外跑来了一个少年。是那个布衫少年。

　　

　　“吕大夫！”少年激动的跑过来。

　　

　　“你是来抓药的吗，跟我来吧。”我踩了踩地面，发现能起身后，就离开椅子朝药材走去。

　　

　　没想到少年却出声阻止。

　　

　　“吕大夫！我不……不是来抓药的。”

　　

　　“那你要什么？”我不禁有些好奇。

　　

　　“我……我想和吕大夫学认药材，我也想去九万云山里去挖药材！”少年说话时，眼睛亮亮的。就和那个人一样。

　　

　　算了。

　　

　　“那好，你就来我的医馆当学徒吧，工钱一日十钱。”话落，正打算转身离开。

　　

　　“这…这怎么能要吕大夫的钱……”少年很为难。

　　

　　“不！我不能要吕大夫的工钱，我已经在偷师吕大夫的饭碗了，怎么能这么无良！”少年说话有些激动。

　　

　　“那你就回去吧，我从不雇佣不听话的学徒。”淡淡的留下这句话，人便已经离开了药堂。

　　

　　“诶！吕大夫等等我！我什么时候来啊！”少年在后面奔跑着问道。

　　

　　“明日即可，等你安顿好老人家后，九万云山雾罩之时，再去街口等我。”

　　

　　慢悠悠地留下这句话，人已经消失在了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