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的胖橘

图片来源于网络

中午从公司食堂吃完饭出来，发现走廊上有个小竹匾，里面晒着小鱼干。忽然想起小时候外公外婆给胖橘精心准备的小鱼干，也是这样晒在竹匾里，不过是拿根绳挂在房梁下，防止胖橘偷吃。

外婆家附近有几个鱼塘，收鱼过后会把鱼塘里的水抽干，然后附近的老人会去淘剩下来的小鱼，头两天的鱼还算新鲜，个头也还可以，那就洗洗干净自己吃，过了几天塘底淤泥里的小鱼都半死不活了，胖橘就有口福了。

我跟着外公外婆去鱼塘里凑热闹，现在回想起来印象最深的就是小鱼在太阳底下泛着银白色的肚皮和鱼塘淤泥里特有的腥臭味。

回到家，外公外婆会坐在小板凳上，把小鱼的头掐掉，挤出鱼内脏，然后把处理好的鱼扔进竹篮里。这时胖橘已经馋得不行了，探着爪子想偷吃，外婆偶尔会扔一条到远处，胖橘就会冲过去，然后有滋有味地吃起来。不会给胖橘吃太多生鱼，怕它生病。

等鱼全部处理好了，就拎着竹篮去河埠头过几遍水，小鱼就洗干净啦。先挂在屋檐下滤掉水分，等没水滴下来了就下锅。外公外婆用的是土灶头，外婆负责把握火候，外公负责烘鱼干。先在大铁锅里涂一层薄薄的油，然后把小鱼贴着锅子码放整齐，外公会根据实际情况指导外婆增减柴火。

小鱼熟得很快，等水份都烘干了，就可以出锅了。香香脆脆的小鱼被铲进小竹匾，薄薄地铺上一层，再挂到屋檐下的铁钩上，由太阳进一步加工。小鱼干真的香，我都恨不得偷吃几块，不过外公外婆特地关照不能吃。等小鱼干凉了，我就拿几条扔给在竹匾下打转的胖橘吃，只有这时候，我才有机会碰碰胖橘，不过也不敢越界，怕它逃走，更怕它咬我。

胖橘不是猫咪的真实名字，外公外婆平时都是“花花、咪咪”随便叫的，外公外婆养胖橘的目的就是把屋里的老鼠赶走，平时都不管胖橘在哪，大概是这个原因导致胖橘没有与人亲近的习惯。但是我一个人太无聊了，希望胖橘能多陪陪我，所以经常会用小鱼干引诱胖橘陪我玩。

或许是伙食太好，胖橘是我印象中外公外婆养过的最胖最长寿的一只猫，不过从现在看来，“十个橘猫九个胖，还有一个特别胖”，胖橘的胖是先天决定的。

胖橘老的时候，晃着胖胖的身子，走起来很慢，不过大家也不指望胖橘能抓老鼠了。因为胖橘的长寿，家人对胖橘很是“敬爱”。忽然有一天，胖橘离开了外婆家，小时候的我不知道猫老了会离家等死的说法，我那时候脑袋里想的就是胖橘去鱼塘抓小鱼去了，然后乐不思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