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川端康成之《雪国》
文/木班小辛
川端康成,日本新感觉派作家。1968年,他以《雪国》《古都》《千只鹤》三部代表作,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成为首位获得该奖项的日本作家。
《雪国》是川端康成的第一部中篇小说,也是他的最高代表作,讲述了一位叫岛村的舞蹈艺术研究家三次前往温泉旅馆,与当地艺伎驹子、少女叶子之间发生的一系列感情纠葛的故事。
岛村是已婚人士,家里有妻子,他在雪国的温泉旅馆邂逅了十九岁的艺伎驹子后,被这个“洁净得出奇,使人不禁联想到她的脚趾弯里,说不准也是十分干净”的女孩深深吸引,后来又去雪国去看她。
故事从岛村第二次去雪国看望驹子写起。驹子的三弦琴师傅的儿子行男患了重病,叶子陪同他从东京回来,正好与第二次来雪国的岛村乘坐同一辆火车,坐在岛村的斜对面。
从姑娘面影后面不停地掠过的暮景,就像是从她的脸的前面流过似的。定睛细看,却又虚无缥缈。车厢里有些昏暗。窗玻璃上的映像,不如镜子般清晰了。没有了反光。岛村出神地看着,他只觉得姑娘好像漂浮在流逝的暮景中,渐渐地忘却了镜子的存在。
叶子的形象就如文章开头所描述的这般,虚无缥缈又不可或少,岛村喜欢上了叶子。文章以火车上叶子“如夕阳的余晖里飞舞的夜光虫,妖艳而美丽”开场,最后以叶子在大火中坠亡意外离世告终。
然而文中更大的笔墨描写的是驹子,在我看来,岛村对驹子的情感更多的是同情。无论是驹子对文学的渴望,对古典舞蹈学习的热情,对三弦琴的熟练,以及对岛村的爱恋,在岛村眼里都是徒劳的。
驹子明知徒劳,却偏要追求生命的价值,希冀可望而不可即的爱情,追求超尘脱俗的境界,在岛村眼里是“纯粹的美”的化身。
这次岛村逗留的时间很长,仿佛忘记了要回到家中妻子身边的样子。这倒不是不能离开这个地方,抑或不舍得驹子,而是一种习惯使然,他习惯了等候驹子频频前来相会。而且驹子越是寂寞难过,岛村对自己的苛责也就越是严厉,仿佛自己不复存在。
主人公岛村三番两次抛下妻小与驹子幽会,满足自己对驹子肉欲的追求。同时,岛村又倾心于叶子的灵秀,有着对情欲的渴望。整个故事意境十足,透着一种忧郁的凄凉的,又温柔的意味。有人说,驹子和叶子两人,一个代表“肉”,一个代表“灵”;一个是“官能美”的体现,一个是“虚幻美”的化身。
为什么要将她们两个人分开呢?
驹子初遇岛村时也有着如叶子一般纯静之美,所以两个人第二次相遇时,岛村见到驹子不由得感慨,“她终究还是当了艺伎吗?”。
我认为,文中的叶子更像是驹子过去的影子,希望一般。文中多次提到,驹子说叶子要疯掉了,何尝不是说给自己的?
岛村最终答应了叶子带她去东京,开启新的生活,却发生意外叶子不幸离世。驹子抱着死去的叶子大喊:“这孩子大概疯掉了,她疯掉了!”实际要疯掉的难道不是驹子吗?
驹子疯狂地喊叫着,岛村试图向她靠近,谁知被一群男子连推带搡地撞到了一边。这些男子是想将叶子从驹子手里抱过来。等岛村站住脚,抬头望去,好像哗啦一声,他的心上泻下了满天的银河。
作品中唯美的意象描写融入至人物情感的表达之中,淡淡的哀思,令人惆怅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