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人类9
第二天雷雨停了，周围变得很安静。
小瑶见到天亮了，起来穿衣服。
阿路躺在床上看着小瑶，念念不忘昨夜温情，他想了很久，见到小瑶要把衣服穿好了，终于问道：
“我们要不要住在一起……”
“嗯？”小瑶似乎很意外阿路会这么问。
阿路担心小瑶反感，又连忙说：“一起住在我房间里或者你房间里也行，你喜欢哪边就哪边！”
“你不是担心生孩子吗？”
阿路愕然，他确实是很担心这个来的，“可是我们都已经发生关系了。”
“那也不一定会生孩子啊。”小瑶笑了笑，见到阿路不说话，她又说，“不行，反正我是不会跟你住在一起的，本来就被关在一起，天天见面已经够烦的了，再睡在一起那不恶心死人？”
阿路愕然，他没想到小瑶会说这样的话，他恶心人吗？他才不恶心人呢。不过他倒也明白小瑶的意思，只是小瑶说话的方式让他受到了打击。
“我回去了，”小瑶穿好了衣服，整理了一下头发，“今天你不要来找我了。”
“嗯！”阿路应了一声，他见小瑶走到门口又喊了一声，“那个……”
“还有什么事吗？”小瑶转过身问他。
阿路沉默了一会，又说：“要是你没怀孕，我们就不要再发生关系了吧。”
“嗯！”小瑶很理解的说，“昨天只是雷雨的错，我们还是回到以前那种关系，不要再犯错了。”
“好的。”
小瑶打开门走了出去，又关上了门，离开了。阿路愣愣地看着那扇门，心里总是有一点奇怪的失望感，他不知道今天要怎么过，或许在床上想一天吧？
不过就在他想到这里的时候，那扇房门又被打开了，小瑶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就走了进来。
阿路有些高兴，从床上坐起来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小瑶坐在阿路旁边，略带羞涩地笑着对阿路说：“错误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我们……再做一次吧。”
“好啊！”
小瑶很快就怀孕了，她的肚子渐渐大起来之后，她的房间里出现了很多孕妇用品。
对她的照顾也变得更好了，饮食方面也发生了变化，好像变得更加营养，小瑶吃了身体感觉特别好。只是她自己倒觉得没太必要，所以哨子人对她的照顾，让她也感到惊讶。
阿路对小瑶也更加照顾了，几乎小瑶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不过小瑶总是能从阿路的笑容中看到了一丝担忧，她一直没有说过这个事情。
但是随着她的肚子渐渐变大，阿路的担忧也变得越来越明显。
这一天早上，小瑶在房间里拿着手机查看日期，正好阿路进来，她就笑着对阿路说：
“按照地球的时间，这孩子已经有五个多月了。”
“啊？真的吗？”阿路笑了笑，他想要说些什么他很高兴之类的话，但他心里的担忧让他找不到话来说，最后他只好又问，“你想要吃点什么吗？”
小瑶笑道：“在这里除了吃，就是睡了。”
“那我们去院子里走走吧。”
阿路极力想要让小瑶保持好心情，但是他自己的心情却影响了小瑶的情绪。
小瑶沉默了一会，终于意识到了一个她早就已经注意到却没早点想出来的问题，“你为什么那么在意孩子？”
“为什么不在意？”阿路反问，不明白小瑶为什么要这么问。
小瑶想了想，“有很多人特别是年轻人哪里有你那么在乎孩子？甚至不想让他出生在这里，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年轻人哪里像你这样，感觉你像一个老人了？”
“啊？”阿路沉默了好一会，他之前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也不知道吗？”小瑶笑了笑。
阿路走到一张椅子旁坐了下来，他笑着说：
“我也不是在乎不在乎吧，可能是因为自己成长环境的原因。”
“你成长的是什么环境？”小瑶想起来了，她这么久也没有问过阿路的背景，主要她对阿路也没有太过在意。她把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接受这个地方或者是想要逃离这个地方方面，现在阿路说起，她自己却开始感兴趣起来。
阿路笑着说：“很糟糕的环境。”
“怎么糟糕？”小瑶追问，她自己却不怎么相信。
阿路沉默了一会，刚说了一个“我”字，又吐了一口气，“那个男的，我妈嫁的人，是一个非常垃圾的人，他从来不顾家，又赌又嫖，脾气又爆从来没有给家里挣过钱，还总是把家里的钱拿出去给他嫖和赌，我的记忆中，他就是一个灾祸。”
小瑶对阿路的说辞很惊讶，她不能体会，但是可以从阿路的语气中感受到某种生活的困难。
“好像很可怕啊，那你妈不是很辛苦？”小瑶可以想象阿路口中的那个女人活在那种男人世界中的痛苦。
谁知阿路却笑了笑，“她是活该的，我已经不在乎她的遭遇了。”
“啊？”小瑶很惊讶，“为什么这么说？”
“我妈……”阿路又想了一会，“她是很辛苦，但她在我们姐弟的人生痛苦中并不是无辜的。”
“你还有个姐姐？”
“对啊！”阿路又笑道，“我跟她的关系不太好，……苦难的生活只会让人互相怨恨和指责，即使是亲姐弟也一样。”
小瑶感到阿路的话很有意思，不过她更在意另外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说你妈不是无辜的？”
“嗯？”阿路想了一会，“她是一个可怜人，她在她家里，就是我外公家里的时候就没有被好对待，她对自己的生活也没有主见，她结婚之后，即使有一个这么垃圾的老公，她也不敢离婚。她总是对我和姐姐说，‘要不是为了你们，我早就离开了’，”阿路苦笑了起来，“其实她只是不敢离开，她没有自己的生活，她离开了那个破烂的家就不知道要怎么活着了，有很多时候，我倒是希望她离开了，像是那些跟着情人跑路的女人，我希望她也能那么做，找她自己的人生快乐去。”
小瑶笑了起来，又觉得很可悲，“听起来很糟糕啊。”
“对呀，”阿路说，“我和我姐都是在他们的折磨中长大的。”
“我们的姐姐怎么样？她也是很痛苦的人吗？”
小瑶用一种亲昵的语气跟阿路说话，让阿路感到不适又好笑，“我姐，她十七岁就跑到男朋友家里去住了，还堕了一次胎，结果十九岁被人抛弃了，后来她自己跑去厂里上班，做了一年多，又说跟人一起做生意……”
小瑶突然注意到阿路说起他的姐姐显得更加悲伤，她就说：“她做生意之后，生活变好了吗？”
“不知道，我对她也不是很了解。”阿路仍然显得很无奈，“生活在那样的家庭中，每个人都是自身难保，谁顾得了谁？”
“听你这么说，我真的觉得我家里好得不得了。”
“你妈不是出轨了吗？”
“你想跟我比惨啊？”小瑶又不喜欢阿路说她妈妈出轨的事。
阿路就哈哈笑了起来，他不提这事了，“我对我姐最怀念的事情是她，有一年回来，送了我一个几千块钱的礼物，那是她一个月的工资啊。那时候，接过她的礼物我才意识到她其实也很在乎我，只是我们家太惨了，惨到连表达关心的余力都没有。”说到这里，阿路突然伸出手看着小瑶，“我们能不能抱一抱？”
小瑶立刻爬起来走过去，给了阿路一个拥抱，然后又回到了床上。
阿路舒展了一下内心的积郁，又感慨道：“其实我也一直希望我的姐姐能够过得好，只是我一直都无能为力，什么也帮不了她，我真的希望她能够越过越好，把过去的痛苦全部都抛掉。”
“那我们就祝福她会过得更好吧。”
“谢谢。”小瑶的话让阿路感到宽心。
阿路又说：“就是这些原因吧，我的担忧是因为我经历过了糟糕的环境，现在被关在了这里，连自己去做好的机会都没有。”
“孩子出生在这里不好吗？”小瑶却不太在意的样子，“有吃有喝的。”
“你不觉得很可悲吗？”阿路突然生气的说，“有吃有喝，自己的孩子却被当作宠物养着，你能接受吗？”
“啊！还是不说这个吧。”小瑶笑了笑，她不想再提这个事情了，“你怎么样，你还没跟我说过你是怎么被抓到这里来的。”
阿路倒是想跟小瑶讨论一下他的担忧，不过讨论又有什么用，什么也改变不了。
小瑶此时改变了话题，他也就不想坚持了，“我十五岁离开了家，在外面流浪了两年，后来打了两年工，在十九岁那年，回去家里，我就被抓到这里来了。”
阿路用简短的话语结束了对过去的总结。小瑶也算对阿路了解足够了，她就笑着让阿路给她弄些吃的来。
阿路立刻就去了。又过了一段时间，小瑶快要临产的时候，她的房间里开始出现很多婴儿用品。
小瑶也跟阿路讨论起了孩子名字的事情，可是两人接连讨论了几天，都没想到一个好名字。
有一天早上，小瑶在自己的房间里大喊大叫，阿路赶紧跑过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瑶捂着肚子叫道：“要生了，要生了，你快帮我……”
阿路慌乱地跑向小瑶，但是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他懵了，“你要我帮你什么啊？”
“帮我生孩子！”
“我要怎么帮？”
“我怎么知道，你快去死吧。”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生命救护系统从屋顶上飞下来附在了小瑶身上。
不知道它做了什么，小瑶的痛疼消失了，一直到小瑶把孩子生下来，她也没有再感到痛疼，她对这种生育经验感到很奇怪，甚至有点不真实，只有她摸着消下去的肚子，她才觉得她真的生了一个孩子，还是一个男孩。
他们的孩子出生之后的好几天，房子周围出现了更多的像哨子一样的声音。
阿路和小瑶两人都知道他们被围观了，两人假装没注意那些，但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好在这种围观在十多天后渐渐平静了下来，回到了往日那种偶尔才会有哨子声靠近的时候。
小瑶的身体也在这段时间迅速的恢复，十多天的时间，她就觉得她的身体完全恢复了。
这一天晚上，小瑶在自己的房间抱着孩子玩耍，阿路拿着吃的进来，她就把孩子放在一边，看着阿路说：“我们一定要带孩子逃出这个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