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家们,你们还要欺骗这个世界到什么时候?
叔本华说:
“生命是一团欲望:
欲望不满足,会痛苦。
欲望满足,会无聊。
人生,就在痛苦与无聊之间摇摆。”
那么唯一的不同是:
穷人基本痛苦,富人大多无聊。
娶“痛苦”,还是嫁给“无聊”?
这,是一道你人生的必答题。
⒈
如果你娶了“痛苦”:
柴米油盐酱醋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琐事缠身,痛苦至极。
终于有一天你无法忍受,找了一个叫“文学”的小三。
这时候萨特突然揪着你的耳朵大骂道:
“当孩子快要饿死的时候,文学还有什么意义?”
⒉
如果你嫁给“无聊”:
琴棋书画诗酒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利欲熏心,无聊至极。
终于有一天你无法忍受,找了一个叫“慈善”的情人。
这时候罗素突然指着你的鼻子质问道:
“如果连富人都不幸福,让所有的穷人变富又有什么意义?”
3、
于是,你夜里一个人躺在床上。
翻来覆去,像一张摊在锅上的烙饼。
“生命的意义”犹如笛卡尔的诅咒之火,无时无刻不在炙烤着你失眠的灵魂。
你只好吞下一颗安眠药,无效。
又吞了一颗,依然。
你抓起一把全部吞下,终于进入了梦乡。
你躺在一片荒野里,身边围了一圈穿白色衣服的树。
你坐起身,向远处望去。
一道黑色闪电顺着你的目光,从地上犁出一条河。
你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死死地抱住了一颗树,漂到了一个叫“哲学岛”的地方。
4、
你下了船,走上岛。
正好遇见了披着袈裟的释迦侔尼,你问:
“什么是佛法?”
释迦牟尼说:“诸法无所有,空拳诳小儿。”
你失望了,转身看到骑着青牛的老子,又问:
“什么是道?”
老子说:“道可道,非恒道。”
你更加痛苦,跑到十字架上的耶稣面前,继续问:
“什么是上帝?”
耶稣回答道:“信者上天堂,不信者下地狱。”
“一群骗子!”
你忍不住破口大骂。
“世界上既然没有佛法,没有道,也没有上帝。
生命既然没有任何意义,你们为什么要欺骗世人?”
你的质问声惊动了苏格拉底。
5、
苏格拉底走到你身边问道:
“如果你看到一只美丽的梅花鹿跑进森林,这时候一个猎人向你询问梅花鹿的行踪,你选择诚实还是欺骗?”
你准备回答却又哑口失言,沉思了片刻你恍然大悟:
如果诚实需要生命作为代价,诚实还有什么意义呢?
于是你欣然选择欺骗,离开了小岛,回到俗世。
6、
直到有一天你突然发现,原来这只是苏格拉底的诡辩。
欺骗何尝没有代价?
当所有人都选择欺骗的时候,当梅花鹿知道猎人这个死神永远也无法找到它的时候,梅花鹿便堕落了。
于是,你再次陷入了沉思。
堕落地活,还是有尊严的地死?
这,又成了一道你人生的必答题。
7、
你茫然地在海边游荡,突然被一位正在遛狗的哲学家撞倒,
他并没有去扶你,而是瞪着坐在地上的你扔下一句:
“学习哲学,就是学习如何有尊严地去死!”
你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无地自容。
你屏住呼吸,终于想起这是蒙田说过的一句话。
8、
你站起身,走上一片断崖。
望着眼前的大海,仿佛看到了亚里士多德,看到了他因无法理解潮汐而跳海的身影。你也同样无法理解生命,或许这就是命。
你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身体微微前倾。
这时黑格尔正好路过,他冲着你的背影大声劝道:
“生活的真谛在于活着,好好活着便是人生的意义。”
你开始犹豫。
9、
康德恰巧也在崖下散步,抬头一看,厉声骂道:
“自杀是一种对自我的可耻谋杀,你居然把自己看成了一个可以被任意宰杀的动物。
你以为自杀意味着解脱?错!
只有活着才能感受解脱之味,死亡会让你失去知觉。”
你如梦方醒,于是睁开眼睛,缓缓地走下石崖,回到海边。
10、
你已经无法记起这是你第几次踏入海水了,因为每一次都是同一种感觉。
“难道是郝拉克里特欺骗了我?
还是我的感觉欺骗了我?
抑或是因为我们踏入的不是同一条河?”
11、
你正在思索,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位大胡子先生正在慷慨地演讲。
于是你走过去拨开人群,高声问道:
“安提丰,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安提丰顿了一下,耸了耸肩说:
“我至今也没有弄清楚,所以我要活下去。”
周围一片笑声,你却低头不语。
12、
你决定重新出发去寻找生命的意义,你刚转身就看到海边有一条小船,船上钉坐着一位垂钓的老者。
你上了船问道:“能带我去哲学岛吗?”
老者回答说:“不用去了,哲学岛已经沉没,我刚从那逃回来。”
你惊愕地看着他,然后问:“既然你是岛上的哲学家,那你告诉我生命究竟有什么意义?”
老者回答道:“日方中方睨,人方生方死,一受精而成其形,不亡以待时尽。”
你顿时如醍醐灌顶,终于听到了哲学家的真言:
原来人生,不过是在等死而已。
13、
于是你日日笙歌,夜夜买醉。
仿佛帕斯卡尔在你的内心中呐喊:
“把生命当做只剩八天那样来狂欢吧。”
及时行乐的你,像一只嬉戏在屠夫眼皮下的羔羊,随时待宰。
但是第九天,死神没有如期而至。
你开始怀疑、迷茫、空虚。
你突然感到一种巨大的、无法言说的失落。
你知道,这不是真正的快乐。
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
然后你开始每天独自一人,朝着日出的方向,眺望大海。
你不知道自己在眺望什么,但是,你知道自己必须眺望。
14、
突然有一天,你看到一艘小船在海浪中穿行。
银白如雪,轻快如鱼,然后被海浪打翻,你轻蔑地一笑。
第二天,你又看到了那一艘小船,再次被浪打翻。
第三天,还是如此。
第四天,你忍不住向海边的一位渔夫打听:
“驾船的人是谁?他为什么每天出海去找死?”
渔夫说:
“他就是个疯老头,疯了一辈子,你没看见他的船上写着八个字吗?”
“什么字?”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你愣在原地,思索良久。
突然放声狂笑,笑到听不见自己的心跳,笑到时间仿佛静止。
然后你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15、
第五天,当你又看到那一艘小船在海浪中穿行时。
好像听到了大海在鸣唱,那是一种激荡而低沉的声响。
你仔细听,没错,大海正在演奏着一曲生命的交响乐。
那一刻你终于发现:
那一艘飘摇的小船,原来是一个人的灵魂在舞蹈。
只是,在那些听不到音乐的人眼里,跳舞者都是疯子。
16、
那一刻你终于明白:
真正的勇者,绝不会欺骗自己。
纵然生命没有意义,他也要载着这无意义的生命,载着这无处安放的灵魂,勇敢地驾船航行。
勇者的生命不需要让“意义”去替他欺骗死神,相反,他会勇敢地告诉死神,他的灵魂所在。然后静待死神追来,跟死神赛跑、捉迷藏、斗智斗勇。
17、
那一刻开始,你发誓要做一个“超人”。
超越过去的自己,超越那些终生待在岸上徘徊的懦夫们。
后来,死神在你思想的森林中迷了路。
于是很久很久,你都无法找到对手。
终于有一天,孤独把你逼上了绝路,就像把一条河流逼下悬崖。
你的精神崩溃,散落成了瀑布。
你思考的脚步停止了,但是你的思想却长出了翅膀,变成一只飞翔的鹰。
依然在哲学的天空上,代替你追寻。
18、
鹰飞的越来越高,越来越远,在世人的眼里,却越来越渺小。
终于有一天,鹰也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里,它飞过海洋,飞过森林,飞过雪山,飞到了一片世人无法企及的遥远之地,然后降落到一块墓碑上。
墓碑上刻着:威廉 • 弗里德里希 尼采。
这一刻,你的梦醒了。
泪水浸湿了枕头,你艰难地爬起身。
照了照镜子,微笑和阳光都在。
你,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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