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爱情蜀道难(25)
（二十五）硝烟暗起情人节
文|菀柳青青
春节过后，就是我在大学最后的一个学期了，曾经以为遥遥无期的毕业，就这样越来越近了。
到校后的第三天便是情人节。每逢节日，那些商家就早早地营造起了气氛，肆意地借机炒作推销。一个西方的节日，愣是被一些懂或者不懂其意义的人们弄得煞有其事。甜蜜的小情侣们借机增进感情，暧昧的男女也可趁此良机捅破那层窗户纸。何乐不为？
可是，在我的眼里，情人节却是硝烟暗起的，一场场无声的战争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上演。
两年前的那个情人节，意佳毫无预兆的变脸，冷冷的拒绝，让林佳栖猝不及防，他脸庞上的满面春风骤然僵硬在冷风众，眼里的星光还没来得及黯淡，嘴角暂时还保持着那个微微上翘的弧度。林佳栖回过神来的时候，意佳已经飘然而去，连一个质问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
而我是在发现出现在意佳身边的人不再是林佳栖的时候，才得知他们分手的事实。
而当我辗转从不相干的人那里得知了我不想了解的事实，我头一次地对意佳表示出了愤怒。意佳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是很平静地说，“你不懂，我只是不想输得太惨。”
是的，那时的我，确实无法想象意佳为了所谓的赢，而忍痛割舍自己所爱的人，为了赢，他不惜重创林佳栖。
直到这场意佳单方面挑起的战争的硝烟冷去多时，我才明白，原来，爱情就是一场较量。
高考的第一天，意佳在考场门口看到作为同班同学的林佳栖和卢雪站在一起，那一幅和谐的景象，刺痛了意佳。
意佳表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可是那副画面总是固执地停留在她的脑海里。这样的状态，严重地影响了她的考试发挥，从最后一场考试的考场上下来之后，意佳就清楚地知道了，自己与本该十拿九稳的重点名牌大学失之交臂了。
而后来卢雪与林佳栖进入了同一所大学，那所本该也有意佳的大学。林佳栖一直都是一个引人注目的男生，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中，身边都不乏女生的追求。高考失利后，身处普通一本大学的意佳，对这个重点名校的男友，有了危机意识，更何况有卢雪这位强劲的情敌的存在。
这让看起来总是自信满满的意佳，也开始渐渐失去底气，觉得没有了安全感。从那时候起，意佳就已经暗下决心，她绝对不会给林佳栖任何背叛的机会，她要先下手为强。迟早有一天，她一定会给林佳栖来一场措手不及的决绝。
曾经我一直以为，爱情是纯粹的，简单的，不会有夹杂着其他东西。我接触到的第一个关于爱情的片段，是《红与黑》里玛蒂尔德和于连之间的纠葛，当时非常看不起玛蒂尔德内心那些小九九。而现在我不得不相信，有的时候，爱情是两个人之间的战争，是一场博弈。
后来看爱情剧，女人们为了争取一个男人，也是明争暗斗。这个时候，爱情就不是男女之间的博弈了，而是女人之间的战争了。
而我也曾莫名其妙地被卷入到一场战争，虽然我根本不知道那个被当做战利品的男人是谁。
去年寒假，我在学校附近的一个火锅店做临时服务员。平常客人大都是在一楼，二楼少有人光顾，非用餐高峰期的时候，我和其他几个同样是寒假兼职的几个校友在二楼无所事事。
那个飘着大雪的2月14日，正是大年初六。我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音箱里传出马郁忧伤得撕心裂肺的声音：
你说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我们死也要在一起……
我觉得这是有人故意播放这样的音乐，跟我过不去。
我想到了洛云舟，想到他消失在我的世界中，想到他和别人在一起的幸福，内心被这声音撕扯。如果真的有下辈子，我们会记得彼此吗？我们会再遇见吗？
如果有下辈子，我不会爱你。
那个晚上回到冷冰冰的宿舍，已经是9点半了。虽然知道不会有人打电话，但是鬼使神差地看了看来电显示，好几个未接来电，来自同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看着这个号码在猜测，会是谁打过来的，电话突然响起，正是这个号码。
我接了电话，才知道原来是宿舍里的那个胖胖的女孩，情人节的时候有人向她表白，电话中的兴奋与虚荣无法掩饰。
一个女人，再好些，得不着异性的爱，也就得不着同性的尊重。
这是张爱玲的原文，后面紧跟着还有几个字，“女人们就是这点贱”，说出来非常刺耳，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句话放诸四海而皆准。对于很多女人而言，只有异性的存在才能体现她的价值。
大学校园里的我，是公认的大众绿叶，任何人都能从和我的对比中获得优越感。而我，早已接受了这个命运。
从上中学起，我就渐渐具备了绿叶的基本条件，看起来是一片花见花爱的绿叶，但那时候的我显然不太清楚作为一片绿叶的职业素养，频频惹得红花不爽。比如偶尔考得比较好，比如文字被语文老师称赞，再比如班上哪个又高又帅的男同学和我说了一句话……后来很多花儿纷纷嫌弃我，另寻其他绿叶去了。
而上大学时候的我，作为一枚资深绿叶，已经完全具备了理想绿叶的全部条件：相貌平庸，衣着打扮老土，沉默寡言，绝不与人争锋，从不会向任何人展示自己的优点，让红花时时刻刻都拥有十足的安全感。
所以，洛云舟在我身边的出现，绝对是一个大大的意外，曾经在好多人的内心掀起过波浪，让好些人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与挑衅。平常对我比较客气的女孩子，也开始对我尖酸刻薄。后来洛云舟消失了，气氛祥和了很多，但是对某些人来说，芥蒂还在。
现在这位室友终于等到了有人出现在身边，顿觉扬眉吐气，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我。情人节不好好过，倒对我这个无关的人念念不忘，一连打了好几个长途电话，锲而不舍，一定要向千里之外的另一个人扬起胜利的旗帜。
情人节居然还有这样一个人惦记着，也不是完全孤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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