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简友广场散文

窗内

2020-09-30  本文已影响0人  稼同

昨晚入夜时候,与鲍老三闲话。

他说近来总有些干渴。于是我们从病理谈起,但很快便将诸多可能一一排除。深探究竟,得出结论,乃是生活中遽然少了一股快意。我说如何可得,他沉思半晌,说吃。的确,以往我们聊天,总绕不过一个吃字。他这些年在关中读书,行遍西北。自诩落拓江湖之浪子。遇见奇趣事物,当然,多半是食物,总会第一时间分享。但这次他说,一碗臊子面再启瓶冰峰便好。我正要笑,他接着说:要选窗边位置,大口去咬,速度放慢,一边吃一边看着街上行人匆匆而过,油然生出一种置身事外之感方得圆满。他这一说,我便知他意。从前他上学时,坐在窗内,自是旁观匆匆行人的一员食客。而今毕业工作,不觉间已投身人群只露半个侧影。快意自然没了。但他勾勒出的心境,也使我想起两段经历,与他说来。一是在北京实习时。那段日子相对乏味。每日重复着同般工作。且环境封闭,可自给自足。若稍得懒些,时光便一闪而过。因此几乎每晚,都要出去走走。离住所约有三五站地铁距离的鼓楼东大街是理想的目的地。要想吃炒肝,鼓楼一拐弯。下了班便去了。天气好时,坐在室外。老式的桌面,一碗炒肝、两颗包子、一瓶北冰洋。饮料先喝一半,然后锃亮的玻璃瓶把玩在手中,变换着角度,企图将鼓楼通过瓶面折射至街的另一边。不经一番挪腾,哪怕碗中凉了也不肯开食。二是在乌市出差时。连日的辛劳积累了不少疲惫。回市区的路上,当地兄长老黄忽然说市郊柴窝堡的辣子鸡很好吃。我颇感兴趣但这非在计划之内,只好轻叹遗憾。老黄见状,直说去吃,至于旁的他自有安排。果真,在他撮合之下,我们同夜一齐入了小镇。对于小镇而言,夜是常客,我们却不请自来。辣子鸡端上后,老黄端详一番,非常得意。他说越是在疲惫时候越须做些事情,来使心情愉快。我们挑拣肉块。差不多了,老板上了主食。条条裤带面如注注瀑布激入盘中。搅拌的过程让胃口稍息片刻。待面熏染上色,食欲卷土重来。老黄拿起我俩的杯子,又去后屋接满格瓦斯。他说多饮无妨,杯中物形似酒却无甚酒精含量。饶是如此,亦喝得我醉意盈头。扫一眼周遭食客,好像都烫着金色的大波浪,有的眼窝深陷、有的鹰钩鼻尖……

插画:聪聪

其实不论坐在窗内还是行在窗外,都总处在一个背景之中。但不时走一走,往往心境也会变换。从前夜晚时候说起吃的便觉饥饿,但昨没有。我想并非是画饼充饥、望梅止渴,而是那种快意一经提起,仍可令我果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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