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故事‖古树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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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面环山的小村里，一条小溪蜿蜒而过，村口有棵古树，盘根错节，绿荫参天。王婆一家住在村口附近，离古树大概只有十几米开外的距离。

过路的乡邻常常到树下歇脚，农闲时节人们聚在树下唠嗑、下棋，王婆总是热情地为大家端上茶水和点心。

这一年，王婆的儿子山子娶了个外地媳妇，叫做阿欢。她一副俊美的模样，但是性格孤僻不合群。阿欢嫌乡邻们在树下休憩玩耍吵到她休息，经常摆脸色给大家看，还多番阻止王婆给大家端茶点。

渐渐地，大家都不愿意去古树那边去玩了，路过的乡邻看到阿欢那娥眉紧皱的样子，也不愿在树下驻足。

喜爱热闹的王婆看到如今门前冷清的光景，不免有些失落。但是，阿欢有喜了，这个好消息倒是带给王婆一些欣慰。

可是，阿欢自从怀了孩子，性格更加古怪，经常动不动就发脾气。王婆只能好声好气地伺候着。

这天，阿欢说古树太繁茂了，挡住了阳光，她提出来要把古树朝北面的枝干都砍掉。王婆和山子都反对，这古树祖祖辈辈庇护一方水土，砍树枝会伤了风水，更加会坏了王家的运道。阿欢的愿望没有得到满足，于是又哭又闹。山子怕她动了胎气，只好依了她，爬上高高的大树去砍枝。王婆和乡邻们心里都很不痛快，但年轻人一意孤行，大家也劝阻不了。

然而悲剧即刻就发生了，山子刚砍完北面的枝干，一不留神从树上摔下来伤了腰，下半身都动弹不得了。

到了夜里，山子发起了高烧，大夫上门来看也说不出什么特别的原因，于是开了几副治疗骨伤的中药就走了。可怜这山子还等到中药煎好，就两腿一蹬归了西。

一家人哭得稀里糊涂地办完了丧事。王婆对阿欢心生埋怨，要不是因为她非要砍树枝，山子也不会遭遇这样的不幸。但是因为阿欢怀着孩子，这是老王家唯一的血脉，所以王婆没有责骂阿欢。

不咸不淡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王婆盼着小生命的诞生，给家里添些生机。

这天，阿欢挺着大肚子站在树下一脸愠色，王婆问她有什么不痛快的心事。阿欢说，这几天山子每晚托梦给她，告诉她这古树里藏着妖精，就是这个妖精夺了山子的性命。

王婆认为阿欢在胡说。多少年来，这古树守护着王家世代平安，怎么会有妖精要害人呢？

阿欢继续道，山子告诉她，如果不把这棵树彻底砍倒并赶走妖精的话，妖精就会投胎到她的孩子身上，到时候王家就永世不得安宁了。

王婆将信将疑，但她还是安慰阿欢，劝她别胡思乱想了，孩子就快出生了，不要节外生枝。

但是阿欢的话让王婆心里不安，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她给阿欢做好早饭就到山上的庙里去祈福。谁知道等王婆回来的时候，竟然看到古树已经被几个壮汉砍倒在地。原来是阿欢趁王婆不在，私下联系了伐木工过来砍树。

村里人都摇头叹息，说古树被砍，只怕王家要遭殃了。王婆正叫苦不迭，阿欢就开始腹痛，看样子是要生了。

王婆立刻请接生婆过来，岂料阿欢难产，痛了一天一夜孩子还没生下来。更让人震惊的是，阿欢的肚皮上竟然逐渐浮现出树皮的纹理，剧痛让她面目狰狞地惨叫，两眼冒着血光，连接生婆都被被吓跑了。王婆虽然心里又急又怕，但是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亲自上阵给儿媳妇接生。

后来，阿欢终于因为失血过多咽了气。为了救下孩子，王婆拿起剪刀剖开了她的肚皮，把孩子抱了出来。

只见这孩子全身呈现褐色，皮肤如树皮一样斑驳粗糙，双手双脚就像干枯的树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