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寻第四章

我问：“得等多长时间？”
　　老板娘说：“快了快了，应该是上午十点就到了的。”
　　“老板娘你确定？”我用手撑着额头略感到头晕。
　　机场出囗处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尽是拎着大包小包的汉子，微有些绝望地问道:“老板娘，什么是应该？”
　　上午十点我应该在图书馆手棒着一卷封面泛黄散发着油墨味的线装钉的古诗小读，十二点半本应该在火锅店和向兮涮着羊肉片儿谈天论地，一点半我本应该看累了书在酒吧倚着檀香木做的藤椅小憩一会儿。
　　“年轻人怎能这么没有耐心呢？”老板娘生气怒骂时永远不忘双手插腰，中气十足地瞪眼大骂，“这不过才下午两点半，等多几分钟又如何？何况是我女儿重要还是……”
　　“老板娘你说了算。”我笑脸迎着她满腔怒火的同时不忘纠正地说，“是上午十点等到下午两点，老板娘你没看错时间吧？”
　　“你有问题？你怀疑我眼睛？否定我的容忍度？”看到老板娘脸色由白到青再转黑，我果断闭嘴，也许老板娘今早敷的粉底不够。
　　下午三点整，我们要接机的人终于出现了。
　　没有想像中的喜悦灿烂的笑容，也没有言不尽意无穷一切尽在心中地哭泣拥抱。就这样四目相望，淡然如水地说了句“安好。”
　　以前听老板娘念叨着这句话，“俗世红尘皆是染了墨的烟火色，污浊不堪，而洁净如玉非我女儿——白远遥。”忘了说，老板娘姓白，名胭。
　　“白胭。”初与老板娘相识时我错听成“白痴”，引得向兮一惊一乍地说:“梁小生你吃错药了？胆儿肥了啊！”劳伦斯则意味深长的微笑:“老板娘好眼光，梁小生好文化内涵。”
　　当他们齐齐将目光聚焦于一点投在我身上时，躲不过，避不开我会扯开脸皮问道:“需要一杯念安吗？”向兮和劳伦斯笑笑则过，我可仍记得老板娘那个恨不得将我一口吞了个干净利索的表情。
　　现如今，老板娘怕是怀念或面部表情过于僵硬又用起“你这个浑蛋我吞了你烤了你宰了你剥了你”的表情，全程是这个表情包不变，甚是可怕恐怖。
　　亲人相见相聚本该是件喜事，何况三年未曾归来又长期在国外。而我从老板娘脸上只看到了愤怒，来接机时的激动喜悦已然换成愤世爆表的怒火。转变如此之快是我始料未及的。
　　接人回酒吧的路上，老板娘开着沃尔沃s90超级豪华轿车在马路上飞速狂飙。对于老板娘的开车技术坐在她后面的我是不敢妄自下定论的，如果忽略我惨白惨白的脸我想我是比较淡定的。
　　老板娘的女儿——白远遥，仿若一尊质感冰冷的玉质雕像美人儿，从接机时便是一脸的淡漠清冷模样。此刻她坐在我旁侧，我难以将今早照片上阳光烂漫笑得一脸清纯可爱的女孩儿和她相比，纵然脸容一模一样，纵然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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