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像鸟飞越你的山(Educated)》读书稿

神秘的“千年虫”

2020-05-04  本文已影响0人  小雅_草木

千禧年来临前,有一个“千年虫”的说法席卷全球,引起了很大的恐慌。

百度百科上这一词条的解释:

计算机2000年问题,又叫做“千年虫”、“电脑千禧年千年虫问题”或“千年危机”。缩写为“Y2K”。是指在某些使用了计算机程序的智能系统(包括计算机系统、自动控制芯片等)中,由于其中的年份只使用两位十进制数来表示,因此当系统进行(或涉及到)跨世纪的日期处理运 算时(如多个日期之间的计算或比较等),就会出现错误的结果,进而引发各种各样的系统功 能紊乱甚至崩溃。因此从根本上说千年虫是一种程序处理日期上的bug(计算机程序故障),而非病毒。

新加坡还有一部叫《千年虫》的电影,专门讲述了这个话题。

每一种宗教信仰都有世界末日的预言,计算机领域竟然也有。电脑2000问题,又俗称为"千年虫",确确实实是存在的,那些计算机系统中的年份只用两位数字表示的商业机构、政府机关甚至个人用户现在正修改其软件和内部系统。但这一问题究竟给全球的经济和人们的生活带来何种后果,却众说纷纭。从极小的系统崩溃,大到"世界末日"的预言,千差万别。当然,在过去几百年的历史中,就有许多日子曾被预言为世界末日。

——秦楠发表于《科学之友》

最近播出的电视剧《为了你我愿意热爱整个世界》中,有一个情节就是罗晋给郑爽科普千年虫知识。

小说《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中也有部分关于“千年虫”的描述,而且给主人公塔拉的童年留下了深刻的影响。

以下是节选:

一九九九年夏天,我在《安妮》一剧中担任主唱。父亲处于严阵以待的状态。自从我五岁时韦弗一家被围攻,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肯定,世界末日马上要降临了。


爸爸称之为“千年虫”。到一月一日,他说,全世界的计算机系统都将崩溃。到时候没有电,没有电话,一切都会陷入混乱,而这将预示基督的第二次降临。

“你怎么知道是这一天?”我问。

爸爸说,政府编程的电脑日历以六位数显示,这意味着年份只有两位数。“当99变成了00,”他说,“电脑就不知道是哪一年了、它们会瘫痪。”

“他们不能修好它吗?”

“修不好,”爸爸说,“人只相信自己的力量,而人力量微弱。”

在教堂,爸爸提醒大家提防千年虫。他建议杰伊老参为他的加油站买些结实的锁,也许该弄些防御武器。“大饥荒来了,商店将是被洗劫的首要目标。”爸爸说。他告诉芒福德教友,每一个正直之士应该至少储备供十年使用的食物、燃料、枪支和黄金。芒福德教友只是吹了吹口哨。“我们不可能都像你一样正直,吉恩,”他说,“我们中有些人是罪人!”没有人听他的话。他们在夏日艳阳底下照常生活。

与此同时,我们一家人将桃子煮熟去皮,给杏去核,把苹果搅成酱。一切都被高压烹熟,密封,贴上标签,储存于爸爸在牧场挖的地窖里。地窖人口很隐蔽,被一个小丘遮挡,爸爸警告我们绝不能把位置告诉任何人。

一天下午,爸爸爬进挖掘机,在旧谷仓旁挖了一个坑。接着他用装载机把一千加仑的油罐放进坑里,用铁锹填埋好,在新鲜的泥土上精心种上荨麻,撒上蓟种子,这样它们长出来就能遮蔽油罐。拿着铁锹掩埋时,他吹着《西区故事》里《我感觉真好》的调子。他帽檐向脑后倾斜,一脸灿烂的微笑。“末日来了,我们将是唯一有燃料的人,”说,“其他所有人靠双脚奔逃的时候,我们还能开车。我们甚至能开到犹他州去接泰勒。”

……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十二月三十一日,早餐时爸爸很平静,但在他的宁静中我感受到兴奋与类似渴望的东西。他等了这么多年,埋藏枪支,囤积食物,还告诫别人也这么做。教堂里的每个人都读过预言书,他们知道世界末日将要到来。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对爸爸冷嘲热讽。今晚将证明他是正确的。

晚饭后,爸爸研读了几个小时的《以赛亚书》。十点左右,他合上《圣经》,打开电视。电视是新的。安琪姨妈的丈夫在一家卫星电视公司工作,他让爸爸订阅他们的节目。不敢相信爸爸竟然答应了。回想起来,这完全是爸爸的风格。在一天之内,原本没有电视和收音机的家里一下子装上了全套的有线电视。我有时会想,爸爸破例同意在那一年安装电视,是否因为他知道在一月一日,一切都将消失。也许他这么做是为了在一切被吞没之前,让我们领略一番这个世界。

爸爸最喜欢看《蜜月期》。那天晚上播出特别节目,一再回故过去的剧集。我们看电视,等着“完结”。从十点到十一点,我隔几分钟便查看一次时钟,之后每隔几秒就看一眼,直到午夜。即便很少为外界事物所动的爸爸,也频频瞥向时钟。

11:59。

我屏住呼吸,心想:再过一分钟,一切就都烟消云散了。

接着到了十二点。电视仍在嗡嗡作响,发出的光在地毯上舞动。我在想我们的时钟是不是走快了。我来到厨房,打开水龙头。还有水。爸爸一动不动,眼睛盯着屏幕。我又回到沙发上。

12:05。

还有多长时间电力才会中断?是不是哪个地方有额外储备用电,还能多持续几分钟?

电视上拉尔夫和爱丽丝·卡拉门登的黑白影像如幽灵一般,正为一个烘肉卷争吵。

12:10。

我等待电视屏幕突然一闪后熄灭。我努力记住这一切,记住这最后的奢侈的时刻—记住强烈的黄色光线,记住流动在电热器周围的温暖空气。世界将化为乌有,我的人生随时会终结,我正体验着对过往生活的怀旧之情。

我一动不动地坐了许久,深呼吸,试图吸进这个沉沦的世界的最后一丝气息。越这么做,我就越讨厌一切原封不动。怀旧变成了厌倦。

一点半过后,我上床睡觉了。离开时我瞥了一眼父亲,他的脸在黑暗中凝固,电视光线在他的方框眼镜上闪烁。他摆姿势一般坐着,既不激动,也不尴尬。至于为什么在接近凌晨两点时还独自坐在那里,看着电视上的拉尔夫和爱丽丝·卡拉门登为圣诞晚会做准备,他仿佛有再平常不过的理由。

在我看来,与那天早上相比,他更矮小了。他脸上的失望是如此孩子气,一时间我疑惑上帝怎么能不遂他的心愿。他是那样虔诚的信徒,心甘情愿地受苦,就像挪亚心甘情愿去建造方舟一样。

但上帝并未让洪水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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