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果倾情采莲女，套曲咏叹水乡秋｜元曲佳作欣赏(59)

隐山翁

杨果，字正卿，号西庵，祈州蒲阴人。金正大元年进士，官至参知政事，卒谥文献。工文章，长于词曲，与元好问交好。著有《西庵集》，其散曲作品内容多咏自然风光，曲辞华美，富于文采。明朱权《太和正音谱》评其曲“如花柳芳妍”。

采莲

小桃红 采莲女

采莲湖上采莲娇，

新月凌波小。

记得相逢对花酌。

那妖娆，

殢人一笑千金少。

羞花闭月，

沉鱼落雁

不恁也魂消。

【注】新月：此喻女子的脚；凌波：形容步履轻盈。语出曹植《洛神赋》"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妖娆：娇艳妩媚；带：引逗，纠缠；羞花两句：形容女子美丽。元时常用俗语；恁：如此，这般。

杨果曾与一位采莲女有过一段浪漫的交往，在这支曲中他把对她的喜爱与赞赏，通过这支小曲，热烈地表达出来。因为是回忆，此曲打破了时空的界限，忽而直述，忽而追思，忽而从正面铺叙，忽而直加褒奖，直而不露，隐而不晦，读来令人倍感亲切。末三句是加一倍的写法，化俗为奇。"羞花闭月，沉鱼落雁"是称赞女子美貌的惯用语，但加上"不恁也魂消"一句，注入自己的感情，韵味更浓。

采莲女

小桃红 采莲女

采莲人和采莲歌，

柳外兰舟过，

不管鸳鸯梦惊破。

夜如何，

有人独上江楼卧。

伤心莫唱，

南朝旧曲，

司马泪痕多。

【注】兰舟：指小船；夜如何：用《诗·庭燎》"夜如何其?夜未央"；南朝旧曲：化用杜牧《泊秦淮》诗意；司马句：用白居易《琵琶行》诗意。

这首小令分前后两半。上半写白天江南水乡所见，描写来莲女子的天真活泼，赞赏江南水乡秀美的景色，充满恬淡书悦的心情。下半转写夜晚，中心仍是听歌。但白天听到的是清新活泼的采莲歌，晚上听到的是商女所唱前朝旧曲，于是独卧江楼、天涯飘零的愁苦便涌上心头，禁不住泪如雨下。

饮秋

赏花时

秋水粼粼古岸苍，

萧索疏篱偎短冈。

山色日微茫，

黄花绽也，

妆点马蹄香。

［胜葫芦］

见一簇人家入屏帐，

竹篱折补苔墙。

破设设柴门上张着破网。

几间茅屋，

—竿风旆，

摇曳挂长江。

［赚尾］

晚风林，

萧萧响，

一弄儿凄凉旅况。

见壁指一似桑榆侵着道旁，

草桥崩柱摧梁。

唱道向，

红蓼滩头，

见个黑足吕的渔翁鬓似霜。

靠着那驼腰拗桩，

瘿累垂脖项，

一钩香饵钩斜阳。

钓翁

【注】粼粼：水清澈貌；偎：靠近。黄花：菊花；屏帐：此指画屏。谓人家如在画中；破设设：残破的样子；风旆：指在风中飘扬的酒旗；一弄儿：全部，全都是；壁指：指墙壁；唱道：此曲固定嵌字；红蓼：红色蓼花。蓼是生在浅水里的一种草；黑足吕：乌黑。足吕是助词，无义；驼腰拗桩：指弯曲的老树桩；瘿累：肿起的瘤块。

钓秋

萧瑟的秋景：粼粼秋水，疏篱短冈，微茫山色;萧瑟的村庄：竹篱苔墙，茅屋柴门，酒旗摇曳;萧瑟的心情：风送悲思，旅况凄凉，忧愁不断。然而在这一派萧瑟中，却见到一个老翁在斜阳中垂钓，是那么自在悠闲自得。在萧飒冷凄中发掘出生活的情趣，通过反差比照来打动人，便是这首套曲精妙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