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走吧。”
你说生活不该如此枯燥乏味。
文/棉姝
雨后,一个人走在潮湿的路口。
街角还是街角,却多了抹亮色,流浪的诗人含苞待放,他全身污浊不堪,发丝卷曲,一双眸子却极亮极亮,纤细的手指弹奏着一把尤克里里。
尤克里里像一只小菠萝,为什么要用这个形容?
你也不知道,你或许还想说他是海底飘离浮藻,已经缠绕上你的灵与魂,一滴水溶于万千海洋,混为一体。
携红尘规则之外,别样的活法。
你凝滞在路口,睁大了眼睛,紧闭着唇瓣,抿成一条线。
内心热流奔涌找不到出路,又舍不得绞杀在寂寞孤独。
小时候的梦想现在谈起来是天马行空,你说要做宇航员,要去看未看过的广袤天地,要穿着厚厚的太空服,感受没有感受过的失重感,要看看他乡的土与我从小到大生长的地有什么不同,要看看近距离观察到的亿万星辰。
而不是辛辛苦苦只为了成为一个普通人,更不是在城市立本有车有房。
生活的沉重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如果我可以成为我想成为的而不是我要成为的,如果我可以陪你去流浪,陪伴你白发苍苍梦一场,如果我可以死在含香缄默的杏花雨而非雪夜里。
你说生活不该如此枯燥乏味。
带我走吧。
带我去感春天湿冷的雨漫,带我去听夏天聒聒的蝉鸣,带我去赏秋天遍野的枫叶,带我去看冬天莹白的大雪。
带我看一看四季,我看着四季里的你,如果你不曾读过我的眼睛。
带我远离这繁闹的世间,带我去到未踏的远土,带我去暮年。
带我尝一尝发硬的面包,带我试一试冰冷的蜷缩着睡。
带我拨一拨尤克里里的第四根弦,偏左的位置。
带我逃离。
你上前一步,从口袋摸出一张纸币双手投进诗人的箱子。流浪的诗人抬头看着你,这不是你们的第一次见面,他认出了你。
是一张面值很大的钞票,诗人笑着停下演奏,你更愿意把这称为演唱会,那是心甘情愿的门票。
他叫住你,从随身的包里翻找出一抹绛色,犹豫着递给了你。
花被挤压得变了形,无色无香,上面还残留着冰冷的星星碎屑。
“谢谢,好运会眷顾着你,多笑一笑吧,先生。”
这一刻你们同样平等,同样花香满衣。
你接过,又开始纠结于自己的路人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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