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
阴沉的天。
就像那晚暴雨前的宁静。
只是为了宣示马上就要到来的不平静。
和只想喝醉的我。
很少会让自己喝很多酒。
喝多的时候往往出于无奈。
确实喝多过。
但是从来没有不省人事。
说起来也可笑。
唯独这次。
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
只是想记录下来喝醉的感觉。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反而有一些疲惫。
能感觉到行动开始带有延迟性。
开始燥起来了。
什么叫“燥起来了”?
开始容易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
逐渐地对杯中之物淡化。
我几乎不怎么喝高度数的酒。
看着慢慢一整面墙上全都摆着我从未见过的酒。
逐渐产生一种想全部都尝一遍的冲动。
到现在我已经几乎不吃辣条这种东西了。
因为一次性吃太多辣条差点让我直接进医院的经历。
实在是让我对辣条只能敬而远之。
如果能再早点明白这个道理。
可能也就不会有接下来去医院的经历了。
看着杯中折射出宝石镜面般的光泽。
除了将它一饮而尽也没有别的办法来获得释放。
开胃酒喝完。
调制鸡尾酒。
第一次认识到调制鸡尾酒是个体力活。
调配的工作我是有心无力。
参与了摇酒的步骤。
两只胳膊在我的强撑下看不出有什么差别。
唯有那指尖微微的颤抖能显示出刚才那番激烈。
嘴唇碰到酒杯,冰冰的感觉微微刺痛嘴唇。
我不懂酒。
只感觉一口气喝一大口确实是暴殄天物。
只得摆出一副自诩品酒的样子。
强忍着嘴中仿佛在喝冰镇汽油般的痛苦。
随着一阵冰凉入喉。
长舒一口气。
鼻尖处,是哈密瓜的味道。
一盘黑中透红的腌制樱桃摆在面前。
正在这喝完酒口中残留着令大脑隐隐作痛的味道。
毫不犹豫地拿起樱桃塞进口中。
好辣。
为什么这个辣椒可以长的如此有迷惑性?
本来舌尖就已经发出了抗议。
现在好了。
它已经没有力气发出抗议了。
想解辣。
喝酒。
想去除口中的酒精味道。
吃辣椒。
几番挣扎,只剩空酒杯和一整桌的空啤酒瓶。
还有因为呕吐微微抗议的喉咙和胃。
每一次吞咽酒液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喉咙在颤抖。
每一次难以下咽后都能感到喉咙的燥热。
胸腔和从口腔一路向下的食道都在散发着热气。
每一次喝完酒之后的喘息都会把鼻息屏息。
不想闻到那股气味。
这样下去挣扎一晚上都不知道能不能喝到我想要的醉酒。
窗外的闪电仿佛在警告我打消心中的念头。
走到柜台前。
“我想喝最烈的酒。”
已经记不清酒的名字,只能隐约记起透明的埃菲尔铁塔般瓶身贴着一片方形、白色的标签。
稀释勾兑过后。
摆到了我的面前。
窗外电闪雷鸣。
而我眼中只有这小小的三杯酒。
空想家脸上的表情是奇妙的。
似煎熬,又似解脱。
或者说是心愿已结前的亢奋。
他喝下了那三杯酒。
随后还喝了另一杯用来醒酒的不知名液体。
口腔已经对味道没有了任何的反应。
就算玻璃杯里盛满了冰水,一口气喝下去也对我这个牙齿敏感的人造不成任何影响。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
来了。
我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大脑发出了站起身的意识。
身体却才刚刚把手中燃烧殆尽的烟屁股放下。
提线木偶。
不过如此。
放佛自己在操纵着这具肉体。
反锁厕所门。
我倒在厕所里。
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
说不出话,嘴里只能呼哧呼哧的发出一些噪音。
我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吐出来了。
只能让这具空腹的身体将酒精全盘吸收。
眼泪已经遮挡住了我的视线。
为什么会流泪?
每一次睁眼都是对极限的挑战。
我放弃了。
合上双眼,并不是漆黑的。
或许在某个早上,你关掉了闹钟,起床洗漱,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平时的一切。
忽然惊醒却发现自己刚才只是在做梦。
我的眼前并不是漆黑的。
我能看到我自己。
像一条狗一样蜷在地上。
我能听到门外有人在对我呼唤。
对不起。
我无能为力。
双眼已经被缝合。
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想把自己的身体撑起来,站起来,走出去。笑笑自己醉了然后回酒店睡觉。
我却只能看着自己蜷在地上。
何先生扶起了我。
我闭着眼,但是我能看到。
躺在床上,自己看着自己落魄的模样。
听着窗外雨点叩响窗户的声音。
仿佛是对我不听警告的斥责。
眼前展开的纷乱画面,多到让人分不清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只一瞬间。
有人拍醒了我。
和电影中的模糊镜头完全不同。
逐渐转醒。
我以为有一只眼睛喝酒喝瞎了。
原来是眼镜镜片丢了。
还好。
找到了镜片。
回到了酒店。
出了医院,回了学校。
养好了身体。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只一瞬间。
有人拍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