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形婚(10)
他们在菜市场买了菜，驾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青雪看向窗外，街景不断变换，她说:“怎么没见过你的男朋友？”
周军手扶着方向盘，看着前方，路口的红灯亮了，车暂时停下来，他说:“我们分手了。”
“哦！”
“怎么了？”
“没事！”
他们沉默着，直到绿灯亮起。
青雪说:“我听说男同性恋很容易得艾滋病。”说完用她余光观察了一下周军，他开着车，面无表情。青雪不再说话，在座椅上向后靠了靠。忽然周军笑起来，他笑着说:“这就是你不和我吃饭的原因？”
“不是。”
“前面有家医院，要不我现在就去查一下。”
“不用了。”
周军在前面靠边停车，然后下车，青雪说:“你干嘛？”他不说话，进了超市。过了一会儿，拎出一打啤酒。他把啤酒放在后座上，启动车子，说:“你喝吗？”青雪摇摇头。
回到家后，他们各自分工，不一会儿就做好了菜。周军做的辣炒螃蟹，螃蟹被大卸八块摆堆在白瓷盘子里，蟹壳坚挺如故，看起来依旧凶相毕露。青雪做了一盘醋熘白菜，只闻其名，口水便已溢出。两道菜放在乳白色的小方桌上，秀色可餐。
周军说:“坐下来一起吃吧，我有话跟你说。”
青雪去洗了手，回来坐在方桌旁。周军坐在她对面，夹了一块螃蟹放到她面前，说:“尝尝，可能有点辣。”青雪尝了一口，点点头。然后她推了推醋熘白菜的盘子，说:“礼尚往来。”周军夹起一大口吃下去，他一边吃一边点头，说:“好吃！”
“不是有话要说吗？”青雪说道。
周军放下筷子，说:“等一下。”然后他去厨房拿了两罐啤酒出来，放到青雪旁边一罐，青雪把啤酒推给他。他说:“你总是这么拘束，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说。”然后他打开啤酒，咕嘟咕嘟灌了几口，吃了一口菜，一边嚼着一边思考。
青雪说:“有话直说呗！”
周军手臂交叉，胳膊肘支在桌子上，他看着桌面上的油珠，说:“以前，我喜欢男人，找一个合适的男人，相互依靠地生活下去。并且我已经接受了这种人生了，这种好坏也无所谓的人生。我又觉得对不起我的父母，我想好好报答他们一次，我欠他们太多，总之一言难尽。成家是他们对我唯一的期盼，所以，当时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约了你。见到你之前，我已经想要放弃这次约会了，但我还是说服自己不要逃避。见到你的时候，你梳着马尾辫，穿着长袖白体恤，牛仔裤和白鞋，你把包抱在腿上，坐在那里认真地看手机，不知道你看的什么，你忽然就笑了。这些你已经不记得了吧？”
青雪说:“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周军喝完一罐啤酒，把瓶子捏扁，他说:“因为我喜欢上了你。看见你笑的时候我的心动了一下，我当时没敢再往下想，我怕我真的对你动心，我竟然可以喜欢一个女孩，这太可怕了。回到家后我开始问自己，我是根本不喜欢女孩还是因为没有遇见你，我并没有想明白。但想起你单薄的背影，我有一种幸福感，我期待再见到你。我作为一个同性恋生活了这么多年却发现我喜欢上了一个异性，就好像一个人坐了十几年牢却被无罪释放一样，不知是开心还是难过？”
周军把第二罐啤酒打开来喝。青雪看着他说:“你在开玩笑吧？”
“在婚礼上，我一直期待着亲吻你的那一刻，那将是终极幸福的一瞬间。但我也清楚你心里的感受，所以那一刻我妥协了，因为我喜欢你。”
“但我不喜欢男人。”
“我知道！”周军抓住了青雪的手，说:“让我爱你吧。”青雪把自己的手拽出来，说:“对不起。”然后躲进了房间。
桌子上的菜已经凉了，盘子旁边躺着两只啤酒罐。周军早已不在，窗外的天空暗下来，客厅的沙发上，窗台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自从结婚后，客厅就闲置了。
青雪回到了娘家。小草要开学了，她们约了一起去逛街。在商场里，青雪像是有目的似的领着小草走。她们来到三楼，这里都是珠宝柜台。柜台里金项链并排放着，每一个下面挂着纸牌，显示着各自的身价。转过一面，又全部是白金戒指，上面镶着的钻石发出锐利的光。小草在另一个柜台说:“姐，你看这个好看不？”小草的食指抵在玻璃上，指向一个玉，那玉石上雕着一尊菩萨，菩萨立于云间，衣衫飘荡，将去未去。青雪看了看，冲她微笑。小草说:“等我赚了钱，买一好玉块给你。”青雪说:“说话要算话啊，我可记住了。”
她们转到下行电梯附近，是卖表的柜台。青雪说:“给你买只手表怎么样？”小草看了看摆放着形形色色手表的柜台，说:“给我买吗？”青雪挑了一只带有浅棕色皮带的电子表，说:“戴上看看。”小草伸出手，戴在手腕上，翻转着手臂，看来看去。青雪说:“怎么样？”小草说:“挺好看的。”青雪转过身对售货员说:“这只表多少钱？”售货员拿起计算器来说:“这个卖二百九十九，现在虽然没有折扣活动，我可以给你打个九五折，二百八十四。”青雪说:“好，就要这个。”小草说:“等一下，你真的要买吗？”青雪说:“喜欢吗？”小草食指和拇指捏着表盘，向她点点头。青雪说:“那就好。”
付完账，小草一只手挽着姐姐走着，她边走边不停地抬起手腕观赏。青雪说:“你记住，戴着它的时候，上面走过的每一秒都是我爱你。”小草抬起头看着姐姐，红了眼眶。青雪摸摸她的头说:“你怎么这么爱哭，爱哭鬼！”小草又低下头看那崭新的手表，透过清澈的玻璃表面看到白色的表盘，长短不一的时针和分针像是静止不动，不断跳动的秒针又细又长，轻轻地掠过金黄色的古罗马数字。
她们逛了一天，晚上两个人去了一家面馆，这家的牛肉面远近闻名，她们各自要了一碗吃得满头大汗。小草脱掉外套放一边，说:“今天晚上去哪睡？”
“回家睡，不然去哪？”
“去我家，好久没一起睡觉了。”
“有多久？”
“大半年了吧。我的提议怎么样？”
“跟叔叔他们怎么说？”
“就说逛太晚了，没车回去了。”
他们来到小草家，小草的爸妈都在卧室。小草示意青雪到她的房间去，青雪轻手轻脚地进去。小草倒了杯水，故意弄出动静，妈妈在里屋说:“小草？”小草说:“嗯！”妈妈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赶紧睡觉吧。”小草说:“哦！”然后她端着水，偷笑着回到了房间。
关灯后，两个人躺在床上说话。青雪说:“开学后就还剩四个多月就高考了，你再加把劲，争取考上北京的大学，将来找个好工作。你只要过得好……”小草没等她说完，翻身堵住了她的嘴。
过完年就意味着春天不远了，可天气依然寒冷，冬天并没有离去的意思。青雪在娘家住着，也没有离去的意思。周军农历二月初二龙抬头那天来接她，妈妈说正月都过去了，人家也来接你，你也回去待几天。青雪只好回去。
回到家，周军帮她把东西提到她的房间，她开始收拾房间。周军看着她整理被褥，她回过头来，说:“有事吗？”周军说:“有。”然后从裤兜里拿出一张纸。最上面写着滏阳市第三人民医院检查报告，下面是密密麻麻的指标。
“这是什么？”
“艾滋病检查报告，我没染病。”
“跟我说这个干嘛？”
“青雪，因为遇见你，我的生活像是有了阳光，我不想再像从前那样醉生梦死的过日子了，咱们一起过新的生活，这样不好吗？”
“你不要再说这种胡话，再说就只能离婚了，”青雪忽然激动起来，又说:“你这个骗子，骗我和你结婚，你出去。”
“我没骗你！”
青雪不听，把他赶出来。
周军回到房间，把手中的报告单撕得粉碎。他换了一套衣服，又换了一双鞋，离开了家。留下一地纸屑。
青雪住在这边离原来工作的地方很远，过完年就没有再去了。她想找一份新的工作，每天都四处联系。这天刚面试了一份销售的工作，准备明天去上班。
家里一片寂静，黑黝黝的大厅里，只有青雪房间的门缝里透出一丝光亮。周军已经两天没回来了。青雪刚睡下，周军就从外面回来了。他到青雪的房间门口敲门，青雪问他干嘛。他说有急事。门刚打开，他就进来了。青雪穿着贴身的粉色睡衣，他直接抱住了她，嘴里呼出酒气。
青雪挣开，说:“你干嘛？”
他说:“我要行使丈夫应有的权力。”
青雪说:“你神经病啊，出去！”他不走，青雪想跑，被他拦腰抱起。他把她扔在床上，然后扑到她身上。他脱她的衣服，青雪拼命抵抗，死死捂住胸口。他虽然力气大，但进犯的手总是被格挡住。他又扒下她的睡裤，雪白的大腿露出来，青雪迅速把裤子提上。他被激怒了，一只手攥住她的手腕，一只手伸到衣服里扯下她的内衣。青雪依然在挣扎，眼角已经流下了泪水，她的眼睛里充满愤怒。她没有大喊大叫，像只沉默的羔羊，奋力反抗。他逮住她的另一只手，然后把她的两只手按在她头顶，将她的裤子连同内裤脱下来。青雪忽然喊道:“放开我。”周军穿着衬衣，西裤脱落在膝盖以下，他的两条腿上长着茂密的腿毛。他压在青雪身上试图进入，青雪紧闭着双腿。他屡屡受阻不能得逞，便怒吼一声，抓住她的膝盖将她的腿劈向两边，然后将自己膨胀如铁的下体无情地插进去。青雪惨叫一声，床单上开出鲜红的花朵。
周军发泄完兽欲，坐在一旁喘气。被子掉在地上，青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的头发混乱地纠缠着，她眼睛看着天花板，半张着的嘴巴颤抖着着。她的睡衣向两边敞开，两只乳房上都留下了抓痕。周军帮她穿上内裤，她像死人一样躺着，周军说:“对不起！”
她的嘴动了动，说:“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