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智的表演
戴着墨镜的算命瞎子,把手放在我的耳朵边,他说:“先生,你的自行车在胡同口的东边呢!”我站起来,抡圆了手掌,照着那瞎子东边的脸就是一下。“啪——”一声后,像是几天没吃饭的瞎子的脸,终于红润了起来。很好,我不亏是一个聪明人,我不但让瞎子苦瓜颜色的脸,成了红苹果,我还治好他的眼疾。此时,他手里拿着半截子砖头,骂着街,在身后追着我。大病初愈、红光满面的瞎子,边追我边喊:“X你妈的,你为什么要打我?”而,我,边笑边跑边说:“X你妈的,老子治好你的病,你不感谢我,还拿着砖头要砸我?”
“你妈……”
“你妈,你装什么大尾巴狼,老子找自行车,都找了三天,都没找到,你一个瞎子怎么就能找到?”
“你爹……”
“你爹,你装什么大瓣蒜,戴个墨镜就能找东西了?来来,你不是神机妙算嘛,你告诉我,我大爷在那里呢?”
“你大爷?”
这时,我已经跑到胡同口了,向东转,我X?真有个自行车,我骑了上去,右脚登上脚蹬子,头向左转,“瞎子大爷,我错了,你算得可真准,这真有自行车,拜拜您呐——”我一用力,自行车和我风驰电掣,瞎子在后面哭得撕心裂肺,他说:“你大爷的,我的,我的自行车!”
“啊,哈哈——”、“扑通”、“晃荡”、“哎哟”,我摔在地上想:乐极生悲了吧。
警察同志,嘴里含着一大口泡面,他看着我们的眼神和他的话语一样,都有些不清不楚的。“你们咋回事?”他那口泡面终于咽下去了。
“好吃吗?”我说。
“是不是红烧牛肉味的?”算命瞎子说。
“问你俩咋回事呢,那有那么多废话!”警察同志又吃了一口,油花花、弯弯的泡面。
“我饿!”我说。
“我也饿!”算命瞎子说。
“你他妈少学我!”、“啪——”我上去就给瞎子来了一个响亮的大耳帖子。“警察同志,你看他打我,还抢我自行车,呜呜……”瞎子捂着脸,哭了起来。
妈的,这瞎子太能演戏了,我差点就信了。透过他捂着脸的手指头缝,我能看到他根本就没有眼泪,而且,他的眼睛一直看着警察嘴里、手里的泡面。就这样,我因为抢自行车,被关进看守所,瞎子因为假装瞎子,也被关进了看守所。
看守所太小了,坏人又太多了,所以我和瞎子冤家路窄了,被关在一起,这就难受了。他妈的,被关进看守所,难道就没有人权吗?我站起来,推了瞎子一把,就跑到铁门旁边。“当当”、“我要换地方,赶紧的,我不要和这个瞎子在一起……”
“叫唤什么呢,没看我在吃饭呢吗?”一个警察拿着一个炸鸡腿,站在外面。隔着铁门的栅栏,我也能看到他满嘴油光光的。“吃你妈,为啥把我和这个瞎子关在一起,你是不是傻,不知道,我们两个因为打架,才一起进来的吗?”警察的嘴不动了,眼睛瞪了起来。
“你还敢骂警察!”后面的瞎子竟然替警察说了话。哎哟,这瞎子的意思,是没被我打够呗,看老子的大耳帖子的。我转过去,举起手,就想给这多嘴瞎子再来一下。可,瞎子的拳头先到了。
“哎呀!”我的鼻子一酸,鼻血就流了下来,“你妈……”
“你妈,装什么黑社会,打我就算了,还敢骂警察?”
“你爹……”
“你爹,我真替你爹感到悲哀,教育你这么多年,不懂得尊老爱幼,来,你说说,你这样,你大爷是怎么想的?”
“我大爷?”
“今天,我就替你大爷,教训,教训你这个不孝顺的孩子!”瞎子说着,拳头和不要钱一样落在我的脸上。
“咔嚓”一声,门开了,瞎子被警察拉了出去,“咔嚓”门又关上了。我捂着脸看着,铁栅栏外面,瞎子被警察拖着向前走着,“关他一辈子,关他一辈子啊!”我捂着鼻子,大声地喊着。谁知道,那个瞎子,回过头,对我笑了笑,那笑容就像站街女对嫖客的笑——风骚又动人。看得我,不寒而栗了……
15天以后,我出了看守所,临走之前,我问了警察,他给我的答案,我很满意,瞎子被关进监狱了,要关半年,理由是扰乱看守所的治安。该,哈哈,真活该,叫你打我,我揉着还有些疼的鼻子走了出去。
外面的太阳,还是像肉饼一样挂在天上,看得我又饿了。妈的,还是看守所里面好啊,没有太阳晒我,也没有肉饼诱惑我。尽管看守所的饭不好吃,但是能吃饱啊!看来,我又要开始我的表演了,为了能吃免费的饭,表演了。这次,我不能找算命先生了,动静太小,才关十五天,这次我要去抢银行,哈哈。
砖头不但能盖房子,还能抢银行,我拿着砖头,就冲进了银行。
“打劫!”我喊。
“哈哈”、“嘻嘻”、“呵呵”……蹲在地上的一群人,还有站在地上的一群人都笑了。
“都笑你妈啊,老子是来打劫的!”我晃着手里砖头。“对不起啊,大哥你来晚了!”一个头上套着黑黑丝袜的人,晃着手里黑黑的抢。“X”我低着头,拿着砖头走了出去。
妈的,来晚了呢,怎么办呢?哎哟,前面有个开豪车的男人,看样子,很有地位啊!对揍他,怎么也能被关上一个月。“冲啊,向着看守所冲啊!”我拿着砖头就冲了过去,一下就砸在那人胖胖的脑袋上,“扑通”一声,那人吭都没吭一声,就摔躺躺了下去。啊,哈哈,完美!我把砖头举了起来,“我砸人了,我砸人了……”
“啪啪啪……”围观的人群传来了一阵掌声。我X,这是?“你们鼓掌干什么啊,不报警吗?”
“啪啪啪,怕啪啪……”掌声更密集了。这,这,这到底是咋了嘛?突然,人群里出来一个男人,他拿着一捧玫瑰花,几步就到了我的身边,然后跪了下来,他把花向头上一举,“谢谢你,英雄,这个人和我老婆有奸情,你替我出了一口气……”;又一个人出现了,“谢谢你,英雄,这个人欠了我几个月的工资,你替我出了一口气……”;又一个人出现了,“谢谢你,英雄,这个人开车把我家狗压死了,你替我出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我的身边已经人山人海了,他们说我是一个英雄,可是,我只想让警察同志把我带进看守所。
“我们给英雄捐点钱吧?”有个人这么说,“对啊,对啊”所有人都这么说。然后,各种票子,向我飞了过来……
有了钱,谁还去表演啊!我一口气吃了九张肉饼走了出来,太阳还挂在天上,不过现在它现在的样子,不是肉饼了,而是变成一个女人圆圆的脸。脸上的嘴突然动了,“哥,需要女人吗?”我摸了摸口袋里厚厚的钱,“需要,需要,哈哈哈……”然后,我刚脱光衣服,警察同志就进来。再然后,我去了看守所。啊,啊,我他妈是英雄啊,这是为什么啊!看守所里,我一脚把一个警察踹飞了出去,然后,我就被关进了监狱,再然后,就又冤家路窄了,我又看到了瞎子。
仇人见面,自然分外眼红。瞎子把一把牙刷扎进了我的肚子里。我在昏迷之前,他把手放在我的耳朵边说:“你的表演,都是弱智的表演,你看看我的表演多完美,托你的福,我又能在监狱里,多待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