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大退潮

第一章 消失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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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亚国的漉市处在北回归线上，东南侧紧靠太平洋，冬暖夏凉的气候吸引大量游客来到漉市旅游。

    2020年3月5日，农历惊蛰，虽然不是旅游旺季，但漉市沙滩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游客。一位大爷从桶里拿出了巨型蜈蚣风筝，这一周靠它吸引游客眼球，带动了不少风筝销量，今天下午他准备故技重施。

    当一只巨大的蜈蚣风筝飞上天，沙滩上的小朋友们都被震慑住了，抬头看风筝的人都忍不住拿出手机拍摄。而飞得比风筝更高的一架客运飞机从天上飞过，飞机的引擎声响彻大地。

    有位小女孩被飞机吸引了，一只手拉住妈妈的衣角，一只手指向天空：“妈妈，有飞机！”

    “在哪里？”小女孩妈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咦，飞机不见了......不对，飞机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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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重找到一间无人教室，在离讲台最远的角落坐下，从双肩包里取出笔记本电脑和手绘板。角落座位的插座恰好能让笔记本电脑接上电，适合长期逗留此处；角落座位的高度能够俯视整间教室，开阔的视野让他掌控更多的信息；远离教室门则可以避免与过路人有眼神交流。角落天生适合他。

    他打开电脑，浏览一遍昨天画好的戴森球，心里还残留着成就感。对他而言，球体内是什么星球不重要，他在乎的是戴森球本身——奇观本身。今天他准备起笔画另一个奇观，如果他能画出脑海中的画面，那么最终成像的奇观将是一个巨大的拳头印打在大亚国领土的正中心，陆地被拳头打出深3千米的大坑，坑的直径应该有5000千米。每当他想到成型后的作品，创作的热情就停不下来。

    他将手机调至静音，开始清除应用提醒时，看到主题为“消失的飞机”的动态刷满通知栏。他忍不住好奇，打开最常用的“即刻”APP，播放“消失的飞机”短视频。视频中，一只大蜈蚣风筝在天上飞，伴随着小朋友的尖叫声。随后蜈蚣风筝上方飞过一架飞机，虽然对焦模糊，不过能够确认飞机在半空中消失了将近1秒后又出现了。他怀疑视频被拍摄者处理过，于是打开其他手机APP确认，却从不同国家的用户在不同角度拍的视频中同样看到了“消失的飞机”现象。

    他必须弄清楚飞机消失的原理，这个下午他不可能再画画了。如果他不被好奇心吸引，那他便不是合格的创造者。

    “海市蜃楼吧？我们沙漠地区很常见的。（来自即刻网友@非喵勿扰）”他打开即刻APP，翻着网友们的评论。

    “我觉得是飞机的新型隐形技术。（来自即刻网友@小肘子）”

    “这是替身攻击！（来自即刻网友@这是替身攻击）”

    “有一说一，作为程序员，把每个视频中的飞机处理掉并不难。（来自即刻网友@啊豆）”

    ......

    “我觉得是虫洞吧。（来自即刻网友@那契）”陈重没有在网友的猜想中找到他认为合理的答案，遂也发了一条评论凑热闹。当他准备关上手机时，一位名为LoForest的即刻网友点赞了他的动态，他认识LoForest——漉市大学的社会学教授——罗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