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成一颗木棉树

走路的诗意

2017-07-08  本文已影响23人  小坏蛋格瑞特

这两天晚上吃了饭,我拿上手机就出去散步了。

刚下过雨,空气很清新,暑热也已散去。光线是昏暗的,抬头看树,看楼,均是剪影的效果。迎面走来的人只能隐隐辨出她是谁,所以可以很自在,有点神游物外的感觉。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

女儿此刻也在院子里走,她是一个独行侠。她的小脑瓜有很多新奇的想法,因此她说每天一定要有足够的时间用来发呆。女儿从街对面晃过来,透着那么一股子自在劲儿,母女俩碰面了,互相看一眼,也不打招呼,依旧各散各的步。我们都知道彼此,此时我们只想独处。

每天都忙忙碌碌的,虽然是跟家人在一起,可是也渴望能够拥有一点点清闲和一点点属于自己的时光。

这两天可以抽身到外面去散步,而且在这样的氛围里散步,颇能体会到朱自清先生写《荷塘月色》的感觉,虽然没有月色,可是我也有宁静、也有淡淡的喜悦和淡淡的忧伤。

一边走,一边听陈丹青的节目《局部》,昨天听了三集,今天又听了三集。

陈丹青

我很喜欢陈丹青谈绘画,他谈的不是正规的美术史,他谈的是他对画家和画作的独特的情感和感受,他不必正确全面,他只说他的感觉,这是属于他个人的东西,而不是美术史的宏大叙事和权威论断。

陈丹青的声音没有烟火气,也没有革命性,就是那么淡淡地、平静地、从容地用江南口音的普通话来讲述,没有灌输、没有说教、没有想去迎合听众,他只是在表达他自己。

这样的声音入耳、亦入心。

他说他看到毕加索的《格尔尼卡》没有那么震撼,而布法马可的《死亡的胜利》惊到他了。

布法马可《死亡的胜利》

十八岁的王希孟居然画出了史诗般的《千里江山图》。

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

他描述蒋兆和的《抗战胜利的那一天》,那个卷头发的小女孩,手里拿着小旗子,跪在地上抬头仰望着天空说:“我的爸爸永不回来了!”

蒋兆和《抗战胜利的那一天》

他说梵高初学画时他看到那幅不成型的作品《海边的小男孩》,这幅画三十几年来一直挂在他的家里,他喜欢梵高的“憨”人画出的每一笔都是“憨”的画。

梵高的早期作品

他说的鲁迅先生很喜欢的珂勒惠支的画孩子和母亲是主题,她笔下的孩子的眼神确实令人不忍心。

珂勒惠支的画

他提到的那些画有些是我没见过的,但是用听的方式来感觉一幅画,有很大的想象的空间,根据陈丹青的讲述,我想象着那样的光线、那样的氛围,那样的神情、那样的线条……“听画”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他提到的有些画是印在画册上,我已经看过很多遍的,只是知道而已,但是现在这些画是那么鲜活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就这样,我一边走一边听。一边走,一边提醒自己要收腹、开肩、挺直脊背,就好像自己正行走在一个巨大的博物馆里,要保持着端庄的仪态一样。

回到家,再百度出陈丹青先生提到的那些名画。那些画一下子就有了生命,我忽然就看懂了,这是我读正确的美术史和赏析所不能达到的效果。以前只是“图解”这些名画,而现在是对这些画有了自己的感觉。

原来,走路也可以这么诗意。

我希望这路可以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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