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消失的战马 6.4

清晨，急促的号角声把大家从睡梦中拉回到现实，大家纷纷着装跑出营房集合，得知昨晚后面去的小队，现在都还没回来，生死未卜，阿七暗自庆幸他们是第一批去的，这时一位阿七不认识的营长，请命出战，作为先头部队攻打梅家洲，大家都为他的勇气欢呼，但是阿七觉得这次的长毛肯定是早有准备，他亲眼见过敌人的工事，极其隐秘，人数也无法准确判断，但这些也只有他心里知道，明白自己人微言轻，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又有可能是自己多虑了。集合结束后阿七问身边的大壮：“你觉得梅家洲的长毛和之前的那些城的长毛有什么不同吗？”

大壮思索了半天：“好像是有什么不同，但我也说不上来，长毛嘛都差不多一群散兵游勇的，别看他们人多，没几个会打仗的，不用怕，这不是还有我吗，有我在你身边谁都上不到你，哈哈哈！”

阿七听到大壮的话很欣慰，在他心里大壮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不像自己内心那么懦弱，顶着“打虎英雄”的假光环才当上了这个小队长，有几次阿七都想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但每次都开不了口。

“我觉得这次的长毛和以往的都不一样，总之我们自己小心一点。”阿七还是不放心的念叨着。

“知道了，说不定先头部队就能把梅家洲打下来，然后，我们再打下九江城，长毛就差不多气数已尽了，我们就可以早点回老家，娶老婆，生娃娃啦。”大壮憧憬着未来，满脸笑容。

阿七的担心不久后就得到了验证，太阳下山前，从前线逃回来的湘勇不足百人，而且大部分都是负伤，听他们说梅家洲看似一片死寂，实则暗藏杀机，部队准备进攻梅家洲时，突然从地沟里窜出几千长毛，到处是地堡暗藏火炮，不到一个时辰湘军的先头部队就损失惨重，四处逃窜，在回撤的时候周边也埋伏大量长毛，断了后路······

阿七脑海里出现了上诉的画面，可以想象出当时的惨烈，看来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长毛之前那种溃不成军的形象顿时在阿七心目中崩塌，心中的恐惧也油然而生。

晚上，水师那边也传来战败的消息，湘军水师遭到长毛的深夜偷袭，也是损失惨重，没了水师的保护湘军实力可以说是减弱一半，这也急坏了军中的高层，紧张地气氛已经笼罩了整个军营。

夜里，为了防范敌人来偷袭，哨位增加了几倍，范围也扩大了几里。尽管这样大家还是毫无睡意，生怕一觉醒来就到了阎王殿，就连平时胆大的大壮都显得有点不安，一会出去看看，一会进来营房坐坐，一来一回好几趟了，阿七忍不住叫住了大壮：“你这样是干嘛啊！要么出去，要么安安静静坐一会，搞得大家都紧张兮兮的。”

“我今天听说长毛这次是真急了，集中兵力来守九江、湖口，是要准备和我们决一死战了。我还听说兵力比咱们多几倍呢！”大壮几步移至阿七跟前小声地说着。

其实这些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人多的地方，尤其是在部队里，一点点什么消息马上就会一传十，十传百，而且各个都以为只有自己知道，早上阿七上茅厕的时候就听旁边的湘勇在偷偷议论了。

“我知道的还更多了，听说守九江城的是长毛头子叫林启荣，也是个狠角色，听说战无不胜·······”旁边的几名湘勇纷纷凑过来，你一句我一句把他们听说的“秘密”都讲了出来，大家也都听得津津有味，多少也缓解了一些压力，总比大家死气沉沉的强，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后半夜。

大家的声音也渐渐消逝，传来的是一阵阵呼噜声，天刚刚亮的时候，阿七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吵醒，迷迷糊糊的阿七正好也尿急，他走出营房，来到营房后面小解，看见不远处十几个人骑马人正朝营地奔来，能这么光明正大的进营地肯定不是长毛，阿七揉揉眼仔细一看，都是身穿官服的湘军，好像不是罗统领的部下，这么急匆匆地肯定不是什么好事，阿七也没在意小解后又回到营地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