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年味越来越无味
这几天在朋友圈看到一篇文章,题目叫《有仪式感的过年有多重要》,读完深有感触。作者说,“年味变淡是从我们变得随便开始的”,仔细一想,的确是这样。小时候,腊月二十三是雷打不动扫房的日子,整整一天,上到房顶的蛛丝网,下到院子里的石缝,都要进行彻底地清扫。腊月三十直到正月初三,什么时候去庙里供香随喜、什么时候拜年、什么时候走亲戚,很多约定俗成的传统习俗和惯例都有固定不变的举行时间。而今,这一切都开始通通简化甚至消失。
除夕夜,我们家族的亲房要聚在一起接纸,在这之前,我一般会用一下午的时间来拓印些纸钱,用来烧香磕头用,不知从何时起,有了滚轮式冥币印钞机,变得效率更高,直到现在花50元买的冥币一年都够用了,所以我再也不会在年三十傻啦吧唧地去做这项工作了。
再说说这个牌位,以前没人写的时候我会主动毛遂自荐去写,但是现在索性提前打印好。
小时候,不管守不守夜我都会不到六点起来,去院子里、灶台、玄关烧香磕头,现在这个工作已经全交给父亲了,日头不上三竿我是不会起床的。
初一到初三,要烧马,还要去庙里烧香,有一段约莫三十分钟的山路要爬,后来要么骑摩托车去,要么开车去,现在干脆不去,除非给我发个200元的红包。
很多仪式已经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我再也不会期待年夜饭了,再也不会去祖宗祠堂里祭拜先祖了,再也不和小伙伴打牌打麻将了,就连春晚,也变成玩手机的背景音了。有很多十几年不见的老同学,都懒得去别的村子里去拜访,通通都变成了现在的点赞之交。
仪式这件神圣的事情,已经被我们的随便和懒惰转化成被窝里和热炕上刷不完的朋友圈了,还美其名曰:佛系过年——随便、无所谓、怎么都行,你看着办。换句话说,我们连过个好年的兴致和信念都没有了,年味怎么能不变淡?或许对于这一传统节日,我们都太过熟悉了,以至于从四面八方赶来,却没有好好珍惜和利用有限的时间,哪怕是帮妈妈腌个咸菜擀个面皮包个饺子,哪怕是去隔壁村同学家围着炉子聚一聚聊聊天,或是去村口大舅大妈家喝罐茶。
记得以前春晚承包了一年的段子和金句,现在春晚的梗都要从网络那里借。过年是家人团聚的日子,但是大年初一这一天,电影院座无虚席,那些让人无力吐槽的电影都在这一天扎堆上映,整个朋友圈都被饕餮盛宴、各地旅行照、微博搬来的老掉牙的句子、阿猫阿狗的自拍、红包雨等等等等霸屏,突然觉得,我们活得太随便了,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千篇一律,乱作一团。
写到这里,又想起朋友圈的一篇文章《同学都年薪百万了,你还在抢那两块钱的红包》。我们这一代人,赶上了时代急速发展社会急剧变革的当口,但是鲜有人能静下来审视自己,相反,争相表现自我已经成为了主流,因为每个人都担心自己被这个时代遗忘。无所羁绊不被世俗的眼光和社会责任感所拖住的个体,如壮士断腕一般,看似个性张扬,其实劈头迎来了最汹涌的海浪。
渺小、卑微、苟且、脆弱,艰难、不堪,过年的人情百态里处处藏匿着这样的个体,你很容易看到朋友圈的浮华和耀眼,但是很难看到优质和有趣。
大年初一,在鞭炮声中反思自己,顺便新增一项分组——慎重交友。
顺便整理一下硬盘文件,我上辈子可能是个处女座。
睡了一下午,今晚就安静地撸片吧。
以后的每一天,过不过年,都要认真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