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故事

《向往生活》

2018-06-19  本文已影响30人  双清伢子

(我们生活同一个时空下的世界,但是世界在每个人的眼中是不一样的,我们都有所谓的一个人生,但是每个人的人生也是不一样的!)小祥去商场上了趟卫生间,发现过街天桥下的摊子不见了,用来挣钱的书和文具连同一个合伙朋友消失的无影无踪,站在原本是摊点的空地上呆住了,仿佛处于虚幻中,连同这座城市都变得不真实起来。繁华的都市治安很好,朋友也不是那种人,小祥长长地吸了口气,拿出电话打给朋友,没人接,继续打,又没人接听,大骂了句:“我操你大爷。”

张山赤裸裸地站着,排着队,等着过安检,前面还有三个和他同样一丝不挂的人慌张不安地等着!刚通过体验合格的时候,他心里很失落,真希望体检不合格,现在终于又通过人机两测,他心里骂了句:“真他妈的倒霉。”张山穿好发放的统一服装被人带到一个房间,桌子上有一支笔,一张拘留单,“张山非法占用公共过道经营,……拘留七天。”张山对派出所的赵警官说:“赵警官,那么多人摆摊,就抓我们几个,不太公平吧。”赵警官说:“张山,都会抓,今天你们不走运,也确实违法了,他们跑的快,以后也会办他们的,出来后到所里找我,拿回你的财物。”说完递了个盆子给张山,盆子里有块毛巾,一个牙刷,一个杯子,一个塑料碗,一个勺子。张山没有说谢谢,这是张山自懂事以来第一次别人给东西给他的时候没有说谢谢。张山没想到会被拘留,张山舍不得那些书和文具,值几千块钱,卖出去那就上万了,加上来都市不久,做这买卖也只有一个月多的时间,没经历过城管和警察一起抓小商小贩的事情,和几个同他同样倒霉的商贩被抓到派出所的时候才清楚这次栽了。从赵警官手中接过盆子的那一刻,张山有点后悔了,当时跑了就好,钱财身外物,可以挣回来的。

向阳拘留所和看守所在一起,二座现代建筑,二座一样的建筑给关在里面的人都是糟糕的心情,但又有天壤之别,关在拘留所的人想,还好,没进看守所,进了那更惨。关在看守所的人心想,拘留所多好啊,最多十五天就自由了,如果能去拘留所,对他们来说比旅游还高兴。

张山深夜被关进了拘留所,306室,一进门,根本无法下脚,地板上都睡满了人,没有床,一张大通铺也睡满了人,不过比地板上要稍微宽松点。张山是下午下班的时候被逮住的,一开始,张山看到一台摄像机对准了他,张山还幼稚地想是不是碰上街头娱乐节目了,毕竟这个繁华都市什么都有。当十来个城管,几个警察,狠狠地扭住他,那一刻张山才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张山一晚没睡,想了很多,合伙的朋友肯定在找他,财物全部扣在派出所,还有老家的家人如果联系不上他会不会着急担心呢,急也没用,幸好只有一个星期,就当做个梦吧!

第二天清早打铃了,所有的人都匆忙爬起来,一个一个洗濑,接着早餐从铁门的一个小窗口送进来,一盆粥,清的可以当镜子照,一人一个馒头,小的可怜。每个人饥不择食,都吃的干干净净!吃了饭,又听见打铃声,一个长得很清秀的人说:“大家都上铺坐好,学习时间到了。”张山跟着大家挤上铺位坐好,那长的清秀的人拿了个本子,坐到张山旁边,说:“我姓李,来一个星期了,算是关的久的了,这里的人流动性很大,警官安排我每个来这里的人都登记一下。”张山把自己的情况说了!姓李的人说:“快五一了,这段时间城市整顿,听说每个节日前都这样,跑三轮车的,发小广告的,酒驾的,滋事的,赌博的等等都有,自认倒霉吧,别难过,调整好心态,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几天。”张山说了声谢谢!

拘留室二十来个平方,二十来个人,进铁门的左侧就是一个半透明的洗濑间,一条一米左右宽的木板过道,除了过道就是一个大通铺,四壁是白色的,对着铁门的那面墙上有个小窗户,靠过道的墙上上有二个框,写着规章制度和作息时间表。屋顶比住宅的要高很多,二个摄像头,一个传音喇叭,偶尔传来几声严厉的话语,某室的人,好好呆着,别吵闹。

中午十一点吃饭的时候,有两个人没吃,本来一大早就要放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延迟了,吃馒头的时候,那两个人说,你们吃不饱的吃了我们这份吧,我们出去就有好吃的了,今天肯定会放我们,不放我们就找律师,申请国家赔偿。张山还没吃完饭,有警官来门口,念了那二个人的名字,那二个人说了声,兄弟们先走了,祝自由快乐之类的话,高兴地走了!吃完饭,那姓李的人说,睡午觉。大家开始拿被子铺好,一一睡下。下午一点铃响,大家又起床,把被子收好,坐好,每个人都昏昏沉沉,拘留室内很沉静,各怀心事,但是有一件事情大家肯定想的更多,早点出去,离开这个地方。

张山没想到下午三点半就吃晚饭了,和中饭一样,两个小馒头,一碗汤,几种菜叶放在里面,少油,还好,汤还有点咸,把馒头泡在汤中还有点味道。吃了饭,作息时间是休息,可以大胆说说,聊聊天了。那姓李的人说:“凭经验呆会还会送两个人进来,这几天抓的人特别多,每个拘留室都会满员,到时候我来逗逗他们开心,你们别插嘴!”有人说,好。有人闷不作声。看来不作声的都是被逗过玩的。果不其然,天没黑,两个人送进来了,靠着铁门站着,一人手上拿个盆子,两个人看见这么多人,不敢往里走。那姓李的人说:“进来,登记一下,有什么说什么,实话实说,警官交待要登记的。”那两人慢慢走进来,很小心,站在过道中间!那姓李的指着一个民工打扮的人说:“你先说,犯什么事了?”民工三十多岁,个子不矮,看样子是个卖体力生活的人。民工说:“有人欠我们几个人的工钱,我们几个爬到工地楼顶,告诉老板不给钱就跳楼,派出所的警察来了,叫我们下来,说和老板联系好了,下来就给钱,我们下来后真给了钱,但给了钱之后就把我们拘留了,每个人十五天,我的工友关在二楼。”那姓李的接着说:“那老板不给钱,你们是不是真的会跳楼呢?”民工说:“那不会,真不给也不会跳,谁想死啊!是别人出的主意。”那姓李的说:“你坐下吧。”又指着另一个人说:“你说说你的事情。”另一个人五十来岁,穿着花哨,说:“我去按摩时被抓进来的。”那姓李的说:“嫖娼就是嫖娼,说什么按摩”。穿着花哨的人说:“我真没干什么,警察就冲进来了。”那姓李的人说:“那你的意思是警察冤枉你了。”穿着花哨的人声音小了很多,说:“想干没干成。”这时民工说:“我看见他和一个女的送进拘留所的,进拘留所之前都要体检,我们在一起体检,那女的二十多岁,不到三十,长的还漂亮。那姓李的人假装要发怒的样子,说:“这么大年纪了,不老实,说清楚,什么名字,嫖几次了,干什么的?”那穿着花哨的人有点害怕了,小声说:“我叫管奋斗,外地人,我在都市经营一家小的服装批发店,偶尔去嫖,我现在进来了,拘留十五天,抓住后电话也不充许打,说拘留单会寄给我家人,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说完后居然流眼泪了!那姓李的说:“别哭了,你不是悔过,你是害怕别人知道,坐下吧,好的不学,尽学坏样。”不少人看到管奋斗哭了,脸上都怪怪的,都有一种同情的伤感升起。张山心想,还好自己不是白天送进来,深夜进来都睡觉了,没人拿他开心。同是天涯沦落人,拘留室的所有人什么都失去了,只剩下了时间,在这个无奈,无助的地方只有彼此聊天打发时间,不知不觉睡觉的铃声又响起了。

张山觉得在拘留所最难过的日子最第一天和最后一天,第一天不习惯,颓废,最后一天是因为马上要自由,兴奋。总算熬到了第七天,就盼着第八天了,这里每天人进人出,看人出去,心里羡慕,看人进来,心里又好过点,又有人比自己后离开这个不是人呆的地方了。这几天张山了解到拘留室里什么人都有,唱歌的,有钱人,穷人,公务员,白领,小偷等等,不分富贵贫贱都和张山关在一起,张山第一次对平等这个词有了新的概念。张山几乎和每个人都聊过,每个人也都想和每个人聊天,太无聊的地方唯一可做的事情就是聊天。张山和那个姓李的聊的最多,姓李的高学历,人也幽默,性格和张山很合,也喜欢和张山聊天,姓李的说自己也喜欢读点书,觉得张山是个读书人,又是卖书抓进来,古代偷书都没罪,现在卖书罪过不小。张山受了点安慰更加对那姓李的有好感。那个姓李的叫李功,三十左右,富二代,国外留过学,因为吸毒被关进来的。据李功说,他女朋友马上从美国回来,他不能去接机,还得编谎话。张山也安慰李功说,想多了没用,你过几天也出去了!李功留了个电话给张山说,出去后打电话叫他朋友过几天来接他。

张山又熬过失眠的一夜,第八天的早上,张山没吃早饭,重复了七天的馒头他真不想吃了。终于来警察念张山的名字了,张山和所有离开这间拘留室的人一样,向拘留室的人说了同样的告别,同样的祝福!出拘留所前,又拍了个相片,对照身体证,对照拘留单,发释放单,比登机出国还严格。警察提醒了当天释放的拘留人员一句,可以拿释放单换地铁票。张山和一群同天释放的人换了自己的衣服出了拘留所,一张张律师的小卡片发到张山的手中,发卡片的人说,有冤情的打电话,张山麻木机械地接过一张张卡片,望着蓝天,觉得天比以前蓝了很多,空气也比以前要新鲜!(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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