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得残荷听雨声

文/月照琴台

如今，北国正是金风送爽，红叶流丹的时节，很舒爽，很惬意。“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我喜欢这样豪迈、积极向上的诗句，更喜欢这收获的季节！可惜我诗情虽发，却是吟不出好句，索性就写文吧。

几日前，若兰姐姐电话说，入秋来她都不敢去湖边散步了，因为怕见那些枯萎的残荷。看，姐姐就是这样多愁善感，她对月伤怀，见花落泪，真怕她愁损伤身啊！

雨打残荷，是让人有一缕湿漉漉的忧伤萦绕心头，昔日的亭亭玉立成了今日的红藕香残，那种生命的凋零与落败，总让人不由自主地生起哀婉、惆怅的情绪。若兰爱莲，自然不忍看这寒塘残影，冷雨落花的情景。

说起来，我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雨打残荷了。从前，我们小区后面有一大片荷塘，夏日傍晚，我几乎每天都要到荷塘溜一圈，感受那份清凉与淡雅，满眼的碧绿还有点缀其间的红莲，常常让我流连忘返。

后来有段时间，我因为加班，许久都没有去荷塘。转眼已是秋天，一日下班，空中飘着蒙蒙细雨，不由想起“留得残荷听雨声”的句子，于是特意绕路去看。

骑着单车来到塘边，我被眼前的情景惊住了，接天的碧绿不见了，满目的衰败萧索，荷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婷婷风致。荷杆大部分干枯了，荷叶有的萎黄卷曲，有的满是空洞，像一把破败的纸伞；间或有一两枝即将凋零的荷花，还努力的保持着一份迟暮的嫣红。

“菡萏香消翠叶残”， 斜风细雨中，残荷们瑟瑟地吟唱着凄凉的挽歌……我不忍再看，连忙骑上单车匆匆离去。

深秋的一个周末，我带着女儿再次来到荷塘，发现塘里已经没有水了，塘边清理出一小块地，有一对中年夫妇正在那里挖藕。女儿来了兴致也想挖，那温和的大嫂递给我们一把铁锹，于是我带着女儿也欢天喜地地挖起来。

眼见一节节白生生的鲜藕从地里挖出来，真是快意，你会不由自主升起收获的喜悦。我问大嫂，这一大片藕需要挖多久？她说可以挖到来年的春天，卖一些挖一些，她说孩子读书的费用都靠这片荷田呢！望着辛勤劳作的夫妇俩，我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暖意，他们似守望的天使，用心呵护着自己羽翼未满的雏儿。

秋风习来，远处未清理的残荷随风摇曳，飒飒作响。再看它们，我突然间释然了，那残荷下的泥土中，藏着的是收获和希望啊！

换了一种心情看残荷，突然发现别样的生命之美：今日的衰败正是明日的重生，那白白的莲藕和青青的莲子就是生命轮回的载体，静静的沉睡中，它们积蓄沉淀着生命的成熟，孕育萌发着新绿的慰籍。这，就是生命的玄机。

曾经在某本书上读到过这样一句话：一个人把心境空寂到一定境界，那么，他的心也就变成了一首禅诗，再看那山水，也变成了禅宗的悟道。

是啊，这世间一切情感、忧愁皆由心生，我们常常容易被这样那样的情绪所左右。其实，云在青天水在瓶，解放心性，地狱也会充满自由；张开慧眼，总有一盏明灯伴我们前行……

好想选一个雨天，撑上一把小伞，到湖边去欣赏雨打残荷的凄美。静心聆听，也许会听到秋天的声音，荷花的心语：在繁华褪尽的萧索里，坦对枯荣，静观浮沉；在世事纷杂的劳累中，保持心灵的豁达与宁静；惟其如此，才能在生命的守望与历练中，更加的成熟和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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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网络

2012年10月6日初稿

2017年1月31日定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