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与金钱（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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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这个案子最终调解不了，非要以附带民事原告代理人的身份直接面对被告人，不得不与场里舅长谈，希望从他口中知道这起案件的详细情况。

明知手头有案卷材料，但我不想看。我想从场里舅的亲口叙述中知道事件的真实情况，而不是法律事实。我要从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化解双方之间的矛盾和仇恨。

我不想让场里舅知道我的真实用意，让他从头说起。他说：事件发生在七八年前，同村关系较好的邻居之子即被告人因手头紧想找我借一万元。我虽和他爸妈关系好，但对他并不是很熟悉，他担心我不会出借，找到我的伯叔侄儿来说情，见我仍不情愿，侄儿便拍着胸脯保证被告人按时还款，而且自愿做借款的保证人，如果被告人归还不了，他来偿还。如此一来，我才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帮忙救急。因为我当年两个孩子上大学时也遇到过窘迫的境况。因为交不起学费，曾低声下气告借于有钱的亲戚，亲戚答应借给五千元，但在临去报名的前一天去取钱时人家担心还不起而反悔，找借口推脱不借了，当时我既羞愧又气愤，觉得被看到死路上去了。后多亏村上的信贷员帮忙，先拿钱，后办手续才度过难关。我深知能张口借钱人的艰难和无奈，故出手相助。借给被告人一万元，双方协商月息一分五厘，按当时民间借贷的行情，算是比较低的，也是合法的，被告人当时承诺借期半年。

可是借款到期后，被告人称经济困难，无力偿还，半年、一年、两年过去了，再打电话不接，上门讨要见不上人。直到三年之后，在外地一个地方不期而遇，被告人仍称没有能力偿还，只是更换了借条，在本金上添加了未支付利息，承诺很快归还，但见了面仍以各种理由搪塞。

二零一九年事发当日，我在赶集的路上遇到被告人，再次索要借款，被告人主动提出让晚上去他家取钱，他立即去银行取钱。我信以为真，当天吃过晚饭便骑摩托车擦黑去了他的住处。但他并没有在家，我把摩托车停在不远处等待了许久，看到他驾车回家的灯光，才骑车到他家里。

当时是冬季，天气很冷，屋里生着铁炉子，能感受到炉子很旺。但被告人的面色铁青，冷若冰霜。我自己在距离炉子不远的沙发上坐下，他既不让坐更不倒水泡茶，一言不发。我只能说你不是还钱吗，给我让我走。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此时他开口便骂：“你要𠰻么多钱干啥呀？”然后就日娘带老子的开始辱骂我。按辈份他平常把我叫爷，更何况我是借钱帮他的人，怎能接受这般侮辱，也就对骂了起来。这时他突然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刀，迎面向我砍过来，我为防身，一下子撑住了他的手腕，把刀打掉在地上。随后我被他拖出门外，推到门前一个两米多深的垃圾坑，他用砖头石块开始朝我头上身上乱砸，我身上挨了多少下已经记不清了，但左避右躲，总算没砸中我的头。

我此刻感觉他有置我于死地的念头，所以为了自救，既不敢还手也不敢还口，生怕激怒了他。急中生智时我向他求饶，大声说钱我不要了，你给我一条生路吧！他才逐渐停止了暴行。

我从垃圾坑爬上来之后，又去他房子，准备取我的摩托车钥匙和头盔，以便逃离险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