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妖童梦染‖何为修仙道（4）
凌飞星
凌飞星（新捏了一个）
前情回顾：在碧粼和琅玕的帮助下，小狐妖摸到了一些修炼的窍门，在继续努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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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染聚气屏息之后，路果然好走多了，之后也没有入魔障见到不一样的路。
但是很快地，她与琅玕和众人走散了。
跑在最前头的小术士消失在逐渐浓烈的雾气中。
而碧粼与掌门也在雾中若隐若现。
慢慢她也即将看不到琅玕的身形，但琅玕抓紧了她的手，把她扯到身旁。
“我娘让我看紧你，”琅玕边说边掏出一个白玉指环，套在阿染的食指尖，那白玉指环上系着一根红绳，琅玕一手抓着阿染，一手连打牙齿弄着红绳系到抓着阿染那只手的手腕上，“这样我们就不会分开啦，”说着他放下了一直抓阿染的那只手。
“别一脸很感动的样子，怪恶心人的，以后就好好修炼别那么弱。”琅玕嫌弃道。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也别再恋爱脑啦，男人女人都好，妖精也好，哪有修炼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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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玕话音未落，雾气中忽然闪过来几道白影，琅玕挥了挥手甩出一道气剑，一连斩破了空中的白影。
阿染还在担心琅玕如果跑跳起来，手上的线会扯着她一起跑，却见到红线忽然泛着银光，拉长了好几倍。
琅玕双手捏了一个诀，双眼一闭一睁，方圆十里的雾气忽然散尽。
阿染和琅玕面前的山地忽然变成了一个白玉台，他们站在台的边缘，台的正中有一个四方的白玉桌，桌上摆了一副白玉棋盘，棋盘上放着黑白棋子。
黑白棋子忽然四散超阿染和琅玕的方向打来。
琅玕身形闪起，袍袖飞舞，挥出各式的气剑击落大部分棋子。
阿染眼看着红线又拉长了几倍，琅玕的攻击完全影响不到她这边，眼看棋子也有几颗要打到她身上，她伸手迎着棋子飞来的方向，捏住了一颗又一颗。
此时她又想起从前狐仙姐姐们在树上摘了果子，还是小狐狸的她在地上跳来跳去接住。
要是当初没有下山，现在应该和姐姐们一起跑走在哪个地方接着修炼了吧。
接住飞向她的最后一颗棋子时，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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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琅玕这边他用袍袖和气剑挡下了大部分的棋子，他似乎是想用气流将棋子碾碎，却发现棋子坚硬无比，每用一分力在破坏棋子上，便有一分力回弹到自己身上。
阿染把接下的棋子收拢在掌心中，靠近琅玕，帮他也接住了几颗棋子。
琅玕看到阿染的做法，于是尝试用袖子接下来所有的棋子。
待到棋子全数或落入阿染掌中或琅玕袖里，白玉棋盘与所有棋子忽然全消失了。
白玉台上突然空降一个黑白格子长袍带了面具的人，那面具半边是黑色，半边是白色。
“哟，这是碧粼费尽心思和凡人生下的小孩吧，放着好好的妖王不做，非要和人类跑，现在看你这模样，连你娘当年的万分之一都没到，真不知这人间有什么好。”面具人的声音十分机械，像是打桩声一般嗤笑道。
琅玕用小小的身躯挡在阿染面前，试图遮挡面具人看向阿染的视线。
“我娘怎么样不知道，她成天跟我说看腻了你们这些妖界的垃圾，才来昆仑宫修行的。”琅玕辩解道。
“嘁，逞强罢了，她为了生个小孩求得人身，毁去自己至少千年的修行，只不过瞒着那些外人，我们这些亲信却是瞒不住。生你的时候怕是一身妖力快散尽，也只能在昆仑宫苟延残喘。”面具人说着，一抬手，方才消失的棋盘与棋子又出现在空中。
棋子飞到阿染和琅玕身边，形成一个光之网罩，将两人罩了起来。
“不过我的任务也就是现在把你看着，他们在和你娘谈判，若是你娘回头做她的妖王，你也就是我们妖界的少主，若是她不听，”面具人冷笑两声，“哼哼，那后头就有苦头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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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人说完这些，人凭空消失了。
阿染和琅玕试图冲破光的网罩，却怎也出不来。
“别费劲了，我看这是棋子上灌注了他的法力，那人比我们俩强好几十倍，我看我们就在这里待着吧。”琅玕闷闷不乐道。
阿染默默腹诽，我可没白费力气，那人出来就知道我们俩打不过也出不去，试了一两次就停了，是你一直在想撞开这网罩吧。
“你是在失落吗？”她还是好心问了一句。
“原以为在昆仑宫打得过那些弟子，就很不错，没想到外面还有这么厉害的妖精，”说到这，琅玕忽然两眼发光，“他的棋子似乎是南都的沼泽地万年黑木制成的，这个网罩的制作也是不一样的气流运转方式……”不知为何低落的琅玕一说起这个话题，突然起了劲，滔滔不绝自顾自说了下去。
阿染也就时不时“嗯”，“嗯嗯”偶尔回应一下，似听非听地发着呆。
她在想她原以为碧粼是保全妖力为了爱情来到这昆仑宫的，看来事情并不是这样。
初见小孩时，小孩说他是人妖结合，她那时顾着想墨语不曾深想，过了这么些时日也觉出什么不对劲。
人妖相恋自然是有，但人妖几乎很难生下孩子。
妖类的化形其实只是相当于罩了一个人类的外壳，真正的吸收灵力以及日常作息与人类完全不同，更不必说生下人类的孩子，根本是难以完成的事。
除非……
她想到传说中的成神方式。
妖与人皆可修仙，成仙也只是法力更强，运转气流会比之前更容易，寿数更长，但也终有寿命终结之时。
修仙要度过一层又一层劫难。
据她所知有人劫，即修成人形，此时会有许多人类情感灌注到原来什么都不懂的妖身上，她现在尚未渡过人劫，只是初步，所以不算成仙。
人比妖好，便是不必渡人劫，直接往后修。
她的妖仙姐姐都在渡人劫时，呆在山里哪也不去，于是顺利渡过成了仙。
她当初想下山谈恋爱，妖仙姐姐们都十分支持，因为说这样说不定她碰巧能碰上情劫，一渡过就直接成神了。
关于人劫之后的劫数她不太了解，只有情劫听姐姐们提起说，据说狐族曾有人因为彻底爱上人类，舍身成神。
所以狐族大部分妖都向往去谈一段能让自己舍弃生命的爱。
最后也许成神。
而碧粼这一经历，她想起一个狐仙姐姐也曾表示过对谈恋爱的不赞同。
“情劫可没有那么容易渡，不说不见得是不是都能碰上真爱，若是好不容易修成真正的人身，却被坏了人身怀上孩子，那妖力怕是要去了一半，便是没有孩子，人间情欲种种，求不得爱别离的苦，恐怕也不是通常能受得住的，”说道这，姐姐摸摸阿染的头，“但是我们阿染啊，一定会诸事顺利的，因为是我们阿染啊。”
记忆里笑靥如花的姐姐浮现上脑中，阿染落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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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之路漫漫。
妖需先修人形，后续便与人类修行大多别无二致。
渡人劫，成仙，寿数增长，吸收灵力更易，之后还要渡一层又一层劫难，去往传说中的神修炼。
传说中，有为爱成神者，有救了一座城池成神者，有终于苦修成神者。
狐族的长老据说渡过九层劫难，已经十分接近成神状态，但她在渡第九层雷劫时，据说当时九天雷动，白月岭上寸草不生，幸好她提前通知周围的生灵避难，但雷劫过后，没有人或妖见过她的身影，没有谁知道她究竟是否成神，她从此只存在于传说中。
阿染持续发着呆，想着些有的没的，琅玕还在不停地介绍南都适合修炼之所和奇珍异宝。
在时间流逝之中，大约过了几个时辰，琅玕早也说累，小小的身躯靠着阿染开始阖眼边睡边打坐修炼了。
阿染无聊睁着眼，却忽然发现棋子制造的光网消失了，她用手臂伸展向外面，却发现手已经可以伸向任何一处。
“这个囚牢似乎解开了。”
琅玕睁眼发现阿染的举动，便起身走向外，果真已经可以行动自如。
“走罢。”琅玕抓起阿染的手，白玉指环上的红线又泛起银光，“跟着走，去找我娘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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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阵便能看到有一处青光大盛。
琅玕拉着阿染朝那一处加速跑去。
跑的路上那青光慢慢暗淡，到他们赶到时，周遭已再陷入黑暗，只余月光照耀。
在他们停下的地点有一个小树林。
只见凌飞星横抱着昏迷的碧粼从树林中走出来，他看了一眼阿染，目光又落在琅玕身上。
“刚刚是娘亲现原形了吗？”琅玕问。
“他们想逼出你娘的原形，看她妖力是原来的几分。”凌飞星声调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娘真的为了生我去了一大半妖力吗？”琅玕有些低落。
“不能这么说，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是完全的人身，那个时候就已经不像原来传说中那样强大，后来，”凌飞星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快乐的事，嘴角浮现起温柔的笑，“我陪她缓解了春季的发情期，减缓了情劫给她造成的伤害，她便答应和我回来一起修炼，据她说这段时间，大概恢复了三成原来的妖力。”
琅玕点点头。
作为妖精的阿染懵了一下，她知道那句“完全的人身”信息量有多大，意味着碧粼某一刻起已经彻底不再是妖而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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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星带着琅玕和阿染一路去寻残存的昆仑宫的术士，一路走，凌飞星给他们讲解了最近的状况。
主要是讲给琅玕听，阿染是附带的。
阿染感受到他们教孩子的方式，大概就是没有什么避讳，什么都说。
听凌飞星说，碧粼原先占山为王，带着一群大妖小妖修炼，后来因为她越来越强，手下也越来越多。
碧粼自己本身只好修炼，别的都不感兴趣，手下人也只是看她强，单纯追随她，偶尔问问她修炼的法门，刚开始也没什么问题，但后来手下犯了一些事，有人找上门的时候就报了她的名头，她偶尔无聊还帮收拾一些残局，后来多了，嫌麻烦就换了个山头藏身修炼。
这之后也仍有一些热衷修炼的跟随她，大家一起修炼，时日长了，妖与妖之间关于修炼有一些分歧，之后不知为何吵了起来，群妖大打了一架，碧粼略占头魁，有的妖离开了，有的妖留下，但希望碧粼能统管他们。
碧粼表示如果没有妖犯太多麻烦事，互不干扰修炼，她就可以管事。
这期间其实也仍有妖报着她的名头，犯一些事，但因为做的不露痕迹，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她才知道。
太平了几百年，碧粼安心修炼，却由于在之前几次帮手下解决人间事时，不自觉地对人间事产生了兴趣，前头让手下收集了一些人间的话本和修炼法门，不知不觉又一日竟然修成了完全的人身。
由于人身不比之前适应的妖身，她一时控制不住四散的妖力，妖力四放，散去了一大部分，她一时着急，不小心走火入魔，又适逢春日，蛇类发情期，原先妖身她尚能控制，那会又是妖力泄出又是不适应的身体，她十分无措。
正好她手下的妖犯事被投诉到昆仑宫，当时据说领头的是妖界最强的蛇精碧粼，只能让掌门亲自出马去降妖。
掌门是不世出的天才，修行了上百年，已经达到昆仑宫历代术士都不曾达到的高度，一些当代前辈就建议他可以多去降妖看看妖类修行法门与人类有何不同来寻找新路子。
于是掌门这一下山，强大不可降服的妖王没有碰到，被困发情的美艳女子倒是见了一个。
帮碧粼缓解了发情的不适后，两人在山上情好日密，掌门凌飞星便提议带碧粼回昆仑宫看看有没有恢复妖力的办法，碧粼愉快答应了。
没有谁想起那些手下以及人与妖之间的隔阂，两个人一起回了昆仑宫。
由于碧粼修成完全的人身，后来便有的小孩，凌飞星特地为了她在后山建立山洞和池塘水帘，适合碧粼不稳的形态变换以及妖力泄露可以被山洞里的阵法封住，重聚回她体内。
而不被两人记起的手下，过了二十来年探听到了碧粼的处所，便有了最近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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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发现了很多残存的昆仑宫的术士，到最后把所有人聚集的时候，数人数发现大部分人都毫无损伤，大部分人都和琅玕以及阿染的经历类似。
都是走着走着与人群走散，被传送到一个地方交了一下手就被囚困，接着就被放出来了。
少数人跟随碧粼及掌门走入了小树林里，这其中有几人或重伤或牺牲了，在那里聚集了大部分的妖以及设了一个大阵伏击。
碧粼被逼出了原形，凌飞星也损耗了一些功力，而妖精设下的一些陷阱害死了几个术士。
“这次我预估错了，原以为这次他们是直接来抢碧粼，看来只是先试探昆仑宫这边部署。”凌飞星皱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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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回到昆仑宫后，有术士传消息说，南都北冥都有小型妖魔作乱，一些当地小镇和村庄的民众已经搬走了。
而南都的一些边缘地区由于没有术士镇守，妖魔横行。
又由于凌飞星错估了白月岭的状况，他之前带着凌妙染向南都的门派调借了一些人手，导致南都的门派人手不足。
白月岭这边只是看着声势浩大，实则没有太多妖精，大部分只是迷障和烟阵。
于是凌飞星和众人众妖商量之下，决定让墨语代替他和凌妙染一起去归还人手。
商量之时，大家都刚从白月岭下回昆仑门。
阿染此刻也真实见到了凌妙染，确实是她那日在夜市看到墨语怀里抱的白皙女子。
当日一见女子确将烟火都比失色，但她近日接受多了碧粼貌美的冲击，便也觉得凌妙染不算得什么了。
若有一日我也成为了大妖精，也会和碧粼姐姐相似的美丽吗？
阿染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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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回假扮婚礼的厅堂，凌飞星交代凌妙染带路，让墨语一起带人手去支援。
“我也要去！”混杂在妖精堆里的琅玕拖着金镣铐，稚嫩的声音叫道。
碧粼懒懒看着场面，似乎急于想回去修炼。
凌飞星看了一眼琅玕急不可耐的样子，和碧粼倦怠昏昏欲睡的表情，说道，“那你便去叭，去了多锻炼些实战说不定妖力增长快些，可以涨涨个子。”
阿染目瞪口呆看着昆仑掌门。
喂喂喂，南都那个修士少得不行全是群妖和瘴气的鬼地方就这么放个才修行二十来年的孩子过去吗，就算他还挺强，真不怕出事么这对夫妇。阿染内心叨咕。
“对了，你母亲近日静养，带不了什么徒弟，你就带着这只小狐狸一起跟着墨语他们去吧。”凌飞星交代完直接甩袖子带着碧粼走了。
阿染直到被琅玕拉扯这回洞府收拾行李才意识到，她要跟着墨语和凌妙染一起去南都，还是去灭妖，这是什么奇怪的组合和奇怪的事件。
她自己就是妖啊，跟着人类算怎么回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