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与安生

永辉在北京算是再便捷不过的亲民超市，买菜做饭便已成了往来这里的家常。

找到一个人少的档口，前面只有这一个人，一个穿着军大衣的大哥。

我排到后面的时候购物车里的东西已陆陆续续都拿上了收银台，大概只有三斤五花和几袋干粮，这时小推车里还有最后一袋馒头，离的也不远，就在购物车正中央。

他弯下腰，将手腕从平行往下伸变成了垂直的够，一次没够着后拨动着手指头，以为可以拨楞到，结果只碰到了馒头塑料袋的边。

这会儿再尝试的时候，手腕已经微微颤抖，生怕再够不着又不知道怎么办，然而，只隔了一个购物车的边儿，距离像讨薪不可及。

我伸手把馒头递给了他，他说了声谢谢。这时收银台上摆满了烧饼，面条，馒头，花卷，和那一大袋子鲜红的生肉形成对比。

接着他声音缓慢张了嘴，用粗砾的嗓音对收银员说：“你看我这手机有没有会员价，我是会员，我可以享受会员价。”

服务员摆弄着他的手机，告诉他这只是积分，价格一样。他执拗接着问，那怎么才是会员，想要会员价，想要比原价低少的折扣。

最后积分积上了，他半信半疑相信了收银员的话，我后面排队的人也早就结完了帐。

直到出超市门口，看他又看着卡券那页，半信半疑地，手里拎着几包主食和能做一周的红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