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燈人:張守義
时光荏苒,张守义先生离开我们快十年了,作为藏灯人我十分怀念他。
藏燈人:張守義 藏燈人:張守義在张守义先生的有生之年,没能和他相识,真是我的一大遗憾。其实,早在二十年前我就在张中行先生的《负暄三话》一书中读到《张守义》一文,在书中“认识”了书籍装帧家张守义,知道他不仅是“画痴”而且还是个奇人怪人,他“不吃饭,专靠喝啤酒活着”,还有他的“蓬头垢面”,这种带着鲜明艺术家气质的另类形象,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其实都是事出有因。那篇文章写得很详尽,作者把这与张守义交往的方方面面都写到了,一个对艺术孜孜以求,顶礼膜拜,抱着宗教般的虔诚;而在生活中,却常常心不在焉,丢三落四,没有多少自理能力的怪人活脱脱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藏燈人:張守義 藏燈人:張守義从此,张中行用神来之笔写下的文字留在了我的脑海里,我恍惚中记起了在八十年代读卫校时在校图书馆借阅过的《约翰·克利斯朵夫》中译本的封面应该就是张守义设计的,只是当时没有特别关注书籍装帧特色。其实八十年代的许多外国名著中译本的封面设计出自张守义之手,只是那个年代的书装家都躲在书后,默默地为人做嫁衣,读者往往记住了名著和作者,而时常忽略了翻译,就更别提书装者了。不像现在,许多书装家走到了前台,有的甚至参与了书籍出版的全过程,反倒让我们记住了书装家而忘了作者。这种阴差阳错的书装趣闻也是不同时代表现出来的设计理念的变化。
藏燈人:張守義 藏燈人:張守義 藏燈人:張守義 藏燈人:張守義新千年过后,我在藏书读书之余兴趣又转向了老灯具收藏。因为财力有些,那些热门的重器无力收藏,当时在小诸葛古玩店的橱窗里看到两盏老油灯,是他怂恿我以此为专题,走一回老灯具的专题收藏。经他一点拨,又仔细品鉴那两盏老油灯,不经意间竟然触动了我的心弦,油灯古朴典雅,能发古思微,李白的“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的诗句用到古灯上不是另有新意吗?“今人又见古时灯,古灯曾经照古人”,这些几百年留存的古物我觉得当重新点燃她们是有生命力的。她陪伴过书生的苦读,见证过旧时家庭的欢笑与母亲灯下的艰辛,每盏老灯的后面都应该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从那天我买下那两盏老油灯开始,我便走上了一条与灯结伴而行的不归之路,一走就是十多年。
藏燈人:張守義就在开始藏灯的那段时间,我偶然地买到了一本张守义编著的2000年出版的图文书《老油灯》,内页附录了他收藏的老油灯图片,让我惊奇无限。真没想到书装家也收藏老油灯。他在书的后记《藏灯人语》中写道:“我收藏古老灯烛近500盏,因居室灯满为患,无空间陈设欣赏;近年来,苦于夜不停电,无机会挑灯燃烛,物尽其用。多年藏灯的唯一用场是:将一盏盏灯烛一次次用在我设计的封面上和画在插图中。”书装家一下子变成了藏灯人,我顿时感到我们就是同道中人,在冥冥之中我的灯缘是否和张先生有着某种关联?这我不敢想,当从他藏灯经历来看,他是藏灯领域的前辈,是我藏灯的指路明灯,也确实是老灯给了他艺术创作的灵感,他善用灯的元素创作了大量的含有灯影的装帧设计和插图,他最满意的是为《巴尔扎克全集》(30卷本)的封面设计,在这帧封面上他选用了巴尔扎克写作台上的一盏灯,因为巴尔扎利喜欢在深夜写作,他写每一本书用了多少灯油,都写在自己的日记中,所以这盏灯设计在封面上就有了双重内涵。还有另外一套丛书200卷本《中国思想家评传丛书》(匡亚明主编)由张守义封面设计,他也很满意,因为在这套丛书的封面上他别有新意地分别用了大量各个时期的古灯。所以张先生的藏灯将他收藏的价值发挥到了极致,给予古灯新的生命,与书相随,永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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