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女人

二十多年前，我在一所著名大学的分校当教员。说是分校，其实也就一百多学员，但是麻雀虽小 五脏俱全，分校不但有校领导，各个教研室，还有教务处。我任专业教研室主任，管着两三个教员。

教务处有一个女同事，那是奇葩一样的存在，时隔二十多年，都能清晰地看到她那张不算漂亮、却也十分秀气的表情丰富的脸。

至于怎样奇葩，听我慢慢道来。

1.栽赃陷害

分校第一年期末考试，领导要求教员出完试卷之后，要把标准答案一起交给教务处。教务处负责印卷和核查。

阅卷过程中，我发现许多学员的试卷上都是标准答案，一字不差。有点纳闷：即便是作弊，也不可能都是标准答案啊。

正当我不知道怎样处理这个问题时，领导找我谈话：你是不是泄漏考题了？

这么直截了当，我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停了一下，我说：是要查一下是不是泄题了，因为很多学员的试卷上都是标准答案。

“题目是你出的，答案是你写的，只能从你这儿泄漏啊。”领导十分肯定。

“泄不泄题我自己最清楚，试卷和答案都是我出的，但是却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那么多学员，抓过来问一下就清楚了。”

看到我十分淡定，领导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学员们经不住领导的拷问，三下两下全部招供，供词一致：考试前，教务处牛丽分别单独召见学习差的学员，以200元到400元不等的价格出卖考题和答案。

真相大白，我当时却被蒙在鼓里，领导把此事压下去了，只让她退回非法所得。我自认一身正气，清者自清，不在乎他们调查，也不愿意关心调查结果。

只是自此以后，印刷试卷的工作由教务处另一个人负责。

多年以后，当时的领导才跟我说清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当时考试完之后，牛丽向领导汇报说，于教员跟关系好的学员透漏考题。领导很生气，就不分青红皂白把泄题的帽子扣在我头上。

令人不解的是，她家条件很好，决不缺那几个钱。

末了领导还向我道歉：冤枉你了，这个奇葩女人贼喊做贼。

2.录音机丢了

为了提高外语水平，学校买了些高档收录机，据说五千多元一台，那时候我的工资还不到两千，所以一定是非常好的东西吧，我没用过，不知道性价比是不是很好。这些录音机归牛丽保管。

有一天突然听到牛丽说，外语教研室的宋教员把一台录音机丢了，领导要求她照价赔偿。

然后宋教员就跑到我们办公室边哭边说事情的经过。

原来，宋教员觉得这么好的收录机搁置不用太浪费了，就从牛丽处借了一台。过了好几个月，牛丽催还。她就还给她了，但忘记销毁借条。又过了几个月，牛丽又问宋教员要收录机，宋教员说已经还给你了呀，牛丽拿出借条，宋教员一下傻眼了。

宋教员抹着眼泪跟我们叙述，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相信谁。

但以我对两个人的人品认知，我偏向宋教员。

事实上，最后领导要把事情低调处理的时候，牛丽很配合，主动出主意说：“从某处购置一台同型号旧机器充数。”后经宋教员鉴定，某处的旧机器正是她用过的，因为她不小心摔了一下，右上角有一点摔痕，不仔细观察是看不到的。

众人哗然。

3.无中生有

那天，我上完上机操作课，正在整理机房机器，机房门突然被打开，宋教员气冲冲地进来，径直走到我跟前：于教，我怎么得罪你了？

我有点莫名其妙，看着她说：怎么了？

她气呼呼地说：“你怎么能跟领导说我在宿舍小便呢？”

“啥跟啥呀。你要不说，我都不知道你在宿舍小便。再说这话怎么能说得出口。”我看着这个比我小几岁，直性子又没脑子的人。那时候住筒子楼，宿舍没有卫生间。

“是牛丽跟我说的。咱俩平时关系挺好的，你怎么能这样？”她不依不饶拉着我理论。

我有点好笑，她不但没脑子，还没记性，被人坑了还被人当枪使。

我当即拨通牛丽电话，按下免提，电话那头牛丽亲热又发嗲的声音传来：于姐，啥事啊？

我没理会她的套近乎，直接问她：“宋教员说你告诉她我在领导面前说她在宿舍小便，可有此事？”

她立马压低声音道：“于姐，你理她呢，那个神经病，听她瞎胡说，我怎能那么说呢？那不是无中生有吗？”

“你就是无中生有！”说完我直接挂断电话。宋教员听到牛丽的话，气得直哆嗦，放开我转身就出去了。

我简直都被这两个女人气笑了。

后来，为这事儿，牛丽专门找一个中间人请客，当面给我道歉。其实我都已经不在乎了，因为这个人实在太奇葩。

4.搬弄是非

我们教研室有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小张，刚开始特别听话，对我安排的工作爽快接受，认真完成。

突然有一天，我给他安排工作，他不接受，开始顶撞我。我不明所以，也没说什么，自己把工作干了。

但是我对他依然真诚相待，觉得年轻人闹点脾气没什么，只要工作干好就行。很放心地把教研室的小金库让他管理，并告诉他工作中应该注意哪些问题。

那年暑假过后，秋季开学，小张见到我，表情极其不自然，态度也热情许多。

我看惯了他上学期的不冷不热，对他的突然热情有点不适应，我问：小张，你没啥事儿吧？

他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然后讪讪地欲言又止。

后来听说暑假里牛丽拉着他去了趟九寨沟。

再后来，那个学校解散后，小张请我吃饭，告诉我实情：牛丽在他面前说了我不少坏话，什么当面一套 背后一套，什么在领导面前告黑状，什么打压年轻人等等，刚参加工作的他没有辨别能力，听信她的话，对我意见很大。但是跟她去了一趟九寨沟，大致了解了她的为人，加上和我共事过程中，对我越来越了解，痛悔听了小人搬弄是非。

我听了哈哈一笑：“所谓日久见人心，没关系的。”

小张不解地问我：于姐，你说她这样对她有什么好处？

我笑笑：对她没啥好处，但可以搅乱同事间的关系，她也许就能得到好处了呢。

小张说：没见过这样的人，太奇葩了。

5.造谣生事

那天我正在批改作业，电话铃响了，我接起来，是单位大老板：喂，小于，我问你个事儿，你要实话实说。

我一紧张：啥事儿啊老板？

“你们领导和小唐关系如何？”

“挺好的呀。”

“有没有不正常男女关系？”

“没听说，也没看见。”我实话实说。

大老板说声“好”就挂断电话。我有点纳闷，又出啥事儿了？

没多久，教务处另一个干事揭开谜底：牛丽跑到大老板秘书那里，说咱们领导和小唐有男女关系，大老板气坏了，小唐可是大老板的人，人家还是个未婚姑娘呢。

这事儿后来怎么处理的我不知道，也不关心，不过那年十二月份，领导说啥也不要牛丽了，原话是：这个单位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大老板只好安排牛丽转业。

牛丽走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单位出奇的和睦融洽，再也没那么多事端。

我常想，她这样的人到哪里不是祸害呢？子曰：君子坦荡荡 小人常戚戚。她恐怕连戚戚的觉悟都没有，说难听点就是一搅屎棍。

可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人。如果你不幸遇到，千万不要得罪她，千万要躲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