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宁老城

半公半私的缘故跑来的济宁，待了几天，一直沉浸在该如何帮助朋友的4S店进店率里头动脑子。顺道也去了水泊梁山瞅了两眼，借路人的一句话：这座山真穷。当地方言，穷实在有点落魄的意思。回想水浒中八百里烟云荡的样子，多少都差了点味道在内。雕像修得不伦不类，粗糙得很，只卫生还挺好。沿着宋江马道上山的马儿总得找到和行人们一同会合的路面，一蹶尾巴，洒下来稀稀落落的残渣，必然有人紧挥着扫把给清理了。这一眼总还是过得去的。

去的时候是清明后一天，朋友不常上梁山，也不知道会遇上这许许多多的人。大大小小的人头和车辆快要塞满了进山处。“附近没什么旅游景点，一看山，梁山，二看水。”他说的水该去哪里看，我忘记了。晃悠了三天，也没吃着特别好的，也没看着特别鲜亮的，脑子里的想法倒是贡献出去不少。住得还好，运河城旁边的京杭假日饭店。服务等等是满意的。

然后他今日撒欢去梁山半点事情，我便赖了起来。赖到日上三竿，服务员进门打扫也没让我清醒多少，总稿子还是写完了，发给编辑，算是了了一桩心事来。却又忘记将20日该交稿的老城区系列忘在脑后，记又记不太得。一怒之下，泡了个澡，出门找上回朋友说的干饼去。

别指望我能指路。上海可以，别的城市不行，东西南北要看着路牌才能分析，已经是慢人家半牌。走走走，路过小吃，沿着河一路朝下。杨絮儿飞得那叫一个畅快，人行道和台阶结合的那一册上被薄薄地补上了白色调，很像是苏杭两地老时候弹得棉花来。河两侧都栽着杨树，小吃摊子在树下无奈地也沾染了些。买了煎饼果子，买了红豆饼，买了酸梅汤，晃晃悠悠在河边来回滚了一个下午。河边近栏杆的地方有石凳子，长条的，看年份也该有个十来年的光景。河两旁老房子多，怎么也得有二十来年了。对岸沿河的路少，先前都是趴满了爬山虎的墙面在充实。我望着，寻思里面都住着什么样的人。

大部分都是住宅，露出来的阳台没封死，里头是什么样的全都透着老式栏杆看得清楚。我以前住过类似的房子，应该是单位分房。集资，找人弄钱，拿了地皮，盖了房，分了，却没想到是在济宁最中心的地方。四周很宁静，挂了几只鸟笼子。里头尾巴翘翘，晃来荡去，很鲜活。老人家搬了小椅子，坐着聊天，打个茶围。

打茶围的地方，脚下不是水泥地，是老泥土。小方桌，四个短腿小凳各奔前程，人就于其上厮来杀去，是一方麻将。麻将摊子多，左一块右一块，总粘着几个地集中起来。老年人也多，花白头发半低，手上功夫不少。作牌的麻将蓝色也有，绿色也有，和白色相间着也挺好看。间或有几个大肚肥胖的中年男人坐在其中，可能专程同朋友开车来找个同行喜好地，摸一摸觉得喜气。

打麻将的多，下象棋的少。也有，三个小摊子支着，在某个农贸市场的门口。也是四张小凳子，两人下棋，两人观战。许是我逛的时间已不是卖菜的好时光，他们聚精会神，哪管旁侧飘过些什么。大公鸡站在笼子上，雄赳赳气昂昂地叫了几嗓子，又转了注意力朝着土里刨食。我就这么顺着一排排整齐的杨树儿晃了两个钟头，对济宁的印象终于又能安静下来，不再是建筑物翻飞的城市。看一座城，总要看一个正面，看一个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