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散文》秋夕《流年似水,岁月如歌》

散文 | 秋获的颜色系列(之一):红

2021-10-27  本文已影响0人  女夭彦页

                    《 红》

枸杞似乎总和宁夏相连,江南也有枸杞,一样殷红似血,在颜市还有棵五百年的枸杞王,足以让人惊叹生命还可以和时光如此博奕。

我真记不清王二浜水岸边这一株枸杞的年纪,我家院子栽上慈孝竹后,就隐约见到过竹丝中伸出过它纤弱的枝条,不知是哪只飞鸟带来的种子,停留在竹梢时随粪便落在竹林中。它很不起眼,当然得不到我们的重视。

后来王二浜水岸被侵蚀逐渐坍塌,就花了些钱筑了石驳岸,那时,岸上的慈孝竹林已紧邻石岸。

一年又一年,慈孝竹的枯叶落了又落,堆在竹丛根部,快有一米高度,但丝毫没影响枸杞的生长,和竹丛一样历经岁岁枯荣,在春天抽出稚嫩的枝条,在深秋结几颗鲜红的果实。

终于被注目是因为它愈来愈茂盛,从竹丛中恣意将枝条伸长,郁郁着覆盖了一小方水面。

于是,初春时,我会掐下枝条顶端翠绿的一小段,洗净了用开水焯一下,拌上稍许调料,餐桌上偶尔就会添上一份时新小菜,这菜水嫩着,入口微苦,我们叫它枸杞头;深秋时将它的果实摘下,和一捧芝麻放一起摆拍,是经典的红与黑,这果实晒干了泡茶喝,隐隐地甜,也许质量不如宁夏的好,因了自家产的,喝着格外的亲切。

至于它的年纪,已经不再重要,我只知道,它会一直在慈孝竹丛中安静地存在。

很久以前,可庄的辣椒品种单一,我们统称它为“辣茄”,基本没什么辣味,江南人本不喜欢吃辣,咬到块生姜片都会呲几下牙,“尖头辣椒”、“朝天椒”之类极少见到,后来外来流动人口的快速增加,才慢慢将辣融入饮食习惯,并接受了“菜茄”这种叫法,将“土著”辣椒和正宗辣椒区分开来。

菜茄(菜椒)也有绿黄红三种颜色,它的“肉”很厚实,别看它有这样鲜艳的红,却一点也没辣味,特别到了冬天,用它煮菜,也会有些许甜味,多半是受了江南水土的影响,江南的水土是甜糯的,甜,也是整个江南的重要基调之一。

我不知道可庄人把辣椒称之为“茄”的典故,我也没研究过在植物学中它和茄子的种属有多少“亲戚”关系,但作为资深的农民,我了解它们的共同点,它们的植株低矮脆弱,它们很会结果,采了一茬又长一茬,可以长时间地为餐桌之上增添鲜活的色彩。

中华传统喜欢红色,红是喜庆的色彩,可庄人也不例外,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食材的颜色。深秋里,萝卜熟了。

在果蔬中,萝卜算是比较容易种的一类,将土培细了,洒几颗种子浇些水,很快便会长出一片绿色来,趁嫩时拔两把,当青菜煮,和“鸡毛菜”同工异曲。成苗后基本不用管理,就等着它长出萝卜,将泥土涨裂开来,揪住上端一拔,大功告成。

通常会将萝卜切丝盐渍的吃,白玉一般,清爽的脆,或是切成块和肉骨头煮汤喝,也会把它剁碎了做馅料,像这种红皮的,多半会切条,盐渍晒干,做成“萝卜干”,作为早上喝粥时的小菜。

我把红皮萝卜洗净了,围成一圈,为它们拍了张全家福,它们一点也没察觉到,我正在设计着如何把它们变成美味的食物。

深秋里,院子里的杮子熟了,乡村里哪家不种几棵果树?一朝栽树,便年年有果子吃,我家的杮子成熟的早,果实较小,有核,特别地甜,照例我需要着实渲染一番,可惜它们早入了肚,找不到实物拍图片。要说红,图片中的这一种只能勉强说是,远不及我家的正宗,是邻居送的。

农村的果树结出硕硕果实,现在的经济条件比以往好了不知多少,吃不完的也不会有卖掉的念头,采摘下来亲戚乡邻朋友间送送,不经意间增强了联系感情的纽带。

地里田头的果蔬多着呢,扁头藤缠绕,结出弯月般鲜亮的荚,簇拥着映红了田埂,种个三两棵,在成熟季几乎可以天天吃扁豆,这不会吃腻吗?

怎么会呢?可庄土地肥沃,可种的蔬菜种类多着呢,任凭哪个能手也种不全,乡里邻间,打个招呼,你家今年没种扁豆辣茄?到我家来采来采。我家没种香菜韭菜,人家有,也会投桃报李地热情招呼着尽管去割。

让我想起近来听说蔬菜价格见涨,甚至贵过了猪肉,我在乡村却体会不到,自家田地里的蔬菜成本低着呢,吃着还比市场里的新鲜放心,这也是乡村生活的便宜所在。

当然,乡村之间远不止这些“红”的乐趣,在这个收获季里,用红作为起始,仅是为了契合红红火火的喜庆色彩,乡野的红,比起颜料渲染的红来,绝对灵动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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