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保守的教育和进步的教育（19）

教育即塑造

      有一种理论，否认官能的存在，强调教材对发展智力和道德品质的独特作用。这个理论认为，教育既不是一个从内部开展的过程，也不是存在于心灵本身的官能训练，而是依靠从外部提示的教材，通过建立内容的种种联合或联结而塑造心灵。教育通过严格意义上教学进行，从外部构筑心灵。这就是“教育即塑造”理论。

      赫尔巴特是这个理论历史上最好的代表。他认为，多种实际存在的事物作用于心灵，心灵不过是富有对这些事物作出反应，产生反应的能力。这些在性质上各种不同的反应，称为表象。每个表象一旦产生，就持续存在；我们的心灵对新材料的反应就是产生新的、更有力的表象。所谓官能，如注意、记忆、思维等等，都是这些被淹没的表象相互作用，及其与新表像相互作用所构成的种种安排、联合和复杂结构。

      赫尔巴特的伟大贡献在于使教学工作脱离成规陋习和全凭偶然的领域。他把教学带进了有意识的方法的范围，使它成为具有特定目的和过程的有意识的事情。他十分重视注意具体教材，注意内容。

      这个观点的基本理论上的缺陷在于忽视生物具有许多主动的和特殊的机能，这些机能是在它们对付环境时所发生改造和结合中发展起来的。这个理论表明教师得到了自己名分应得的荣誉。

      简言之，赫尔巴特的哲学考虑教育的一切事情，唯独没有考虑教育的本质，没有注意青年具有充满活力的、寻求有效地起作用的机会的能量。一切教育都能塑造智力的和道德的品质，但是这种塑造工作在于选择和调节青年天赋的活动，使它们能够利用社会环境的教材。而且，这种塑造不只是先天活动的塑造，而是要通过活动进行塑造。这是一个改造和改组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