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暖阳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落在泛黄的书桌上,你慵懒的身影被拉的老长老长的,就那一瞬间,我看着你出了神,你便偷偷闯进了我的心里。
年少时候的爱情,就是那么简单。只看一眼,心里头像几只小鹿乱撞,脸红心跳,便觉得是爱,然后就爱了。
那个时候盛行情书,你像所有恋爱中的女孩一样不知疲倦地在取信与送信的过道里来回奔跑。
这一跑,就是整个少年时代。
依稀还记得那个楼道,斑斓的轮墩应该早被修复,现在回去,也看不到原来的旧模样了吧。然而,闪亮的瓷片怎么也藏不住发黄的信笺。
每一封信你都视如珍宝,小心翼翼地翻开,恨不得拿把烫斗抚平襄在相框里再慢慢看,生怕弄皱一个角,看漏一个字。
我依然很清晰地记得那时候读信的心情,明明是很泛泛的言语,却总能在反复的酝酿中分解出来多个意思,然后在脑海里无数次挣扎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现在回过头去想想,原来恋爱中的女子,智商真的为零了。
回忆里年少的爱情,是浮夸的,是懵懂的,却也是年月里最弥足珍贵的。
那时候的爱情是篮球场上,你穿着白色球衣挥洒着汗水,而我站在一旁挥旗呐喊,你投篮的姿势,你跑步的样子,就连你擦汗的动作都是最帅的。
那时候的爱情就是课后走廊上的相偎相依,两个人待在一起就算不说话都是美好的,连空气都是甜蜜的,然而说说各自班级里的趣闻就可以聊很久很久,久到地老天荒。
那时候的爱情还是假日里漫步闹市的手牵手,学生时代的恋爱都是不被允许的,只有在学校以外我们才敢明目张胆地牵牵手,所以我们都期待放假,闹市里人很多,两颗单纯的心靠的更近。
虽然年少无知却很轻狂,我们也说过天长地久,更套用了电视里的山盟海誓:山无陵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那时候,因为年轻,所以不知道未来有多远,远到可以把两个自以为很相爱的人各安天涯之后杳无音讯。
多年以后,相信你也重走过来时的路。
学校门口的木棉树,渐年粗壮,周遭都变了模样,唯独你年年花开花落,耗尽年华,朝朝暮暮。大概是听得多誓言了吧,所以你不敢老去,不敢带着我们美好的诺言消失在年月里。
树头的树洞不见了,里面的信封大概也长到树心里去了,年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也就无迹可寻了。老木棉呀,扛着这么多人的心事,你是否疲倦?大家都离开了,只留下你在原地守候,这么些年,你是否寂寞?
看着老木棉的一树灿烂,我竟还心生期待:未来春暖花开。
熟悉的闹市早已不复存在,再找不到叫卖的小商贩了,整齐有序的商铺让我心生茫然。依旧熟悉的是那股人潮,但人来人往里,两心相依的人,无处寻觅。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抹去了多少回忆连带爱情,在空气里铺天盖地的呼唤,也再无法召唤熄灭的年少。
街头那一对,好像我们。两颗心靠的那么近那么近,我看着他们恍了神,竟忘了自己已经长成了大人模样,断了憧憬,不该的追忆。
有一个关于时光隧道的传说,据说在时光隧道里,别人叫你,你一回头,时间瞬间转变,你便会回到从前。
我不知道有没有这么一条时光隧道,可是如果有,我会毫不犹豫地回过头,回到从前。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落在泛黄的书桌上,你慵懒的身影被拉的老长老长的,就那一瞬间,我看着你出了神,你便偷偷闯进了我的心里。
那些在老木棉树下说过的话有多少人还记得呢?那些牵手还没有走完的路依然斑斓。
岁月的一番洗礼,你的心里满是风霜。在内心最深处的角落里,那两小无猜的年少轻狂不让你倾慕?不让你义无反顾?
我相信我们都愿意回到那一方净土,看看老木棉,跟他叨叨前尘往事。
从前的从前,我们都以为候鸟飞不过沧海,是因为海的那头没有了等待。而长大以后,你会明白,候鸟飞过沧海的意义从来就不是因为等待。
一群人之中走来,渐行渐远渐无书,被时光冲散的我们从来不知道下一刻会否街头重逢,而所有的心心念念都被留在原地,谁都不愿意向前一步。
我怀着最初的心情去回忆过往,重拾那段脸红心跳的年少,希望未来的际遇里自己更多一些勇气去爱与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