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申氏同人续文-《元若和珍》-13.珍惜眼前人
13.齐衡觉得自己睡的很好，可是一觉醒来，天还暗着。
他还不想起。
也许是因为消耗了体力，也许是因为周身都是温暖香甜的气息。他忽然觉得有些遗憾，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段，可以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待在床上，躺着。
小时候，他最听母亲的话，母亲说读书人不可懒惰，他便每日早早起来读书写字，从不喧哗张扬，日渐养成了勤勉上进，温润纯良的性子。
长大后，他不仅是齐家的骄傲，更是京城里人人夸赞的好儿郎，待人谦卑有礼，行事光明磊落，既洁身自好，又处处为他人着想。
可是后来，他也有了自己想去做的事情，却总是做不成。
当他勇敢执着地去抗争的时候，悲剧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他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希望想要重新站起来的的时候，命运又跟他开起了玩笑。
不过弱冠之纪，他从十几年来早已习惯的平顺无阻，一下子跌入深渊谷底，又几经波折坎坷，到今天终于暂得几分平静。
悲痛绝望的日子过得太慢，冷漠麻木的日子又过得太快，以至于他至今没有时间，也没有勇气停下来想一想，到底，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申氏轻轻翻了个身，手腕搭到他胳膊上又滑了下来。
齐衡怕吵醒她，一动也没有动。
直到门外响起了轻轻的叫门声“公子，该起来了”
醒着的人对声音的感知总是会更加明显，齐衡忙扭头去看身边的人，确定她依旧睡得很熟，这才松了口气，心里莫名生出一种满足感和幸福感。
齐衡一向规矩惯了，又怕再次叫门被下人看笑话。然而刚一起身，就不小心带起了申氏未系好的衣服，昏暗的光线中顿时现出一片春光旖旎。
齐衡盯了片刻，“刷”的一下红了脸，这是干什么呢，赶紧给她严丝合缝地盖好被子，这才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出来，走到门口，却轻轻抿嘴笑了笑。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日早朝，多数官员们都要在大殿外恭恭敬敬地等候很久，可却总有那么几个人，不是行色匆匆地赶到，官帽还是歪的，就是干脆迟了一刻半刻，要么趁人不注意时偷偷溜进来，要么退朝之后满脸懊恼地去领一个月的罚俸。
处理完叛贼余党，接下来的日子里朝堂上平安无事，可齐府上上下下却都发现小公爷变化不少。
每日照例早早上朝，揽的三五份差事却推掉了大半。白天不总是忙着公事不着家，晚上也不在书房熬到很晚，处理完手头的事就及时回房，由大娘子服侍着上床就寝了。
申氏再也没去想父亲当日的气话，因为她发现，齐衡自从那天说，要和她好好过日子，就真的说到做到。
白日里比以前更要温柔体贴，还有什么话都愿意和她说了。他那双眼睛不会骗人，若是说话时直直地盯着你看，就是任谁也难以产生怀疑的一颗真心。
晚上就更甚，无论是否亲热，要睡觉的时候都会主动搂过来。
有一次申氏故意翻身，不小心推开他的胳膊，很快就听到他含糊不清又带着些不安地问“娘子不舒服？”
申氏赶忙闭紧了眼睛装作并无意识，齐衡这才又搂过来。她心里说不出的雀跃欣喜，顺势往他怀里靠了靠，齐衡就搂得更紧了。
申氏终于能确定，齐衡心里现在是真的有她了。既然如此，之前的那些不快就都忘了罢。她早就知道，他那么好，也一定能是一个好官人。
见到两人感情明显升温，除了申氏，最高兴的就是她的陪嫁丫鬟秀竹了。每日陪着自家姑娘给小公爷准备宵夜送到书房，他若正好来了兴致，就尝上几口，若是不吃，申氏也不多心。
秀竹之前一直觉得这个姑爷虽然外表温润，却不苟言笑，浑身透着一股冷气。如今却发现，他现在就算不笑的时候，一双眼睛也是温情脉脉，叫人愿意亲近。
可有一件事秀竹始终不明白，有时候齐衡公务多，要在书房里忙到很晚，可却绝对不让申氏陪着，说是不想让她陪着熬夜，对身体不好。
申氏也说，官人忙正事的时候一定不愿旁人打扰，再说自己也不是没有事情要做，干嘛要时时黏在他身边呢。
只有李冲觉得，大娘子在旁边陪着，公子哪还能看得进去公文啊。
转眼间兵变之事已经过去一个多月，这日退朝齐衡正往外走，忽听身后有人叫他:“元若！”
“二叔？”齐衡见是顾廷烨，略微有点惊讶，自上次平乱救驾之后，顾廷烨又官升一级，身边意料之中地又凑上去许多谄媚的面孔，齐衡不愿意看他们，和顾廷烨偶尔碰面也只是微笑打个招呼而已。
“元若，咱们可是好久没好好说过话了，你最近挺好的吧？”
齐衡忙退后一步，拱手作揖，“多谢二叔挂念，一切都好。”
“哎，元若，”顾廷烨忙摆摆手，“不必如此多礼，之前我被陷害一事，前前后后你花了不少心思，明兰都和我说了，只是这叛党刚一平，我家内院便也出了事，哎不提这个，也没来得及和你当面道谢，对了，你下月初三可有事没有？”
“下月初三？”齐衡想了想，“二叔是有什么事需要我？”
“也没什么事，就是我家儿子这不快百天了嘛，再加上家里新祠堂刚完工，想着办一场马球会，邀些亲朋好友来热闹热闹，到时候你带着夫人，可一定要来捧场啊！”
“可是，你们家太夫人的丧期不是还没过……”
“唉，”顾廷烨皱了皱眉头，“确实如此，但我们家的事你也知道，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事儿也是想去去晦气，况且，我是借了梁家的马球场，表面上是他做东，我叫些彼此都认识的，就当聚聚娱乐放松一下嘛”
“这，”齐衡犹豫了，“下月初三还有好几天呢，我也不确定是何安排，到时候若是得空我便去吧”
“得空得空！你能有什么事，你可必须得去啊，咱俩还得好好打一场呢，下午，啊不，待会儿，我一回家，就差人把帖子送到你那儿去!”
“哎二叔……”
顾廷烨并不听齐衡把话讲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甩手走了。
齐衡好久不曾皱起眉头了，此刻却犯了难。
他并非心里有鬼，只是怕一旦去了，来的无非那些熟悉的面孔，万一有人提起他当初和明兰打马球的事，那申氏听了会怎么想？就算她不多心，也是尴尬的。
他又想起顾廷烨登门，申氏拿短剑护着自己那次，自己本来有心坦白和明兰的旧事，可是她的反应……
如今两人甜蜜日子还没过几天，哪怕只是万一，齐衡也一点不想听别人说起这话，惹她难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