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牙记之一

        我家小儿至今日足龄六岁三月余，截止今日午时1:00尚未掉一颗乳牙。着实该掉了。

        上年旧历腊月二十四起床，儿子指着下左门牙和紧邻的左边牙邻居大声告诉我说:“妈妈，我牙疼。你看，这两个牙齿会动了。”我心窃喜，这小子是要换掉乳牙了呀，发育虽不快，总也算正常，心甚慰。于是煞有介事的查看一番后，赶紧卖弄了一下所知有限的乳牙和恒牙的科普，也同时告诫稚子，休要再吃糖和甜食，必须勤刷牙，保证口腔卫生。受过牙疼折磨的女儿这次极力附和支持她的老母。稚子无辜，看着眼前两张晃动的郑重其事且极其相似的脸，小小心灵大受震撼，赶紧取了牙刷认真刷刷刷，用实际行动表明了小朋友那一刻内心的惶恐。

        整个腊月我儿只是偶尔在吃饭时以牙疼抗议我们所供实物不便咀嚼，大部分时间，我们都会忽略掉他要掉乳牙这一大事。他大部分时间也是不记得的，因为那两个牙维持第一天发现时的状态直至昨日，没有更大的松动和要掉落的迹象。

      昨日早晨小儿让我看看他的牙齿，说:“妈妈，我的牙齿有一个长高了。”我一看，果然。很快分析出应是新牙已出，把旧牙顶出来了，需要找牙医咨询咨询了。偏生吾儿不幸，遇一糊涂母上，带娃赶场事宴、看场电影后忘了牙之大事。

        今日上午11:00，长牙的小子，小手指塞在嘴里对我说:“妈妈，我怎么觉得我那两个摇动的牙下面还有牙？”那小表情费解纠结的样子让我瞬时感到了事态的真实性绝对毋庸置疑。果然，新牙长在了旧牙内侧，显然已经偏离了正常轨道。迅速在微信中找到做牙医的表妹请求了视频聊天。表妹通过视频检查，建议迅速找牙医拔除旧牙，以便新牙入轨正常生长。

        这次，我是刻不容缓地速速行动起来。不到一刻钟就带着儿子出门看牙医门诊。

        想不通为啥乳牙不掉新牙就长出来了呢？我也是掉过乳牙的人，那时的记忆相当深刻的。牙从开始松动到掉落要经历我们不断的指摇、舌顶，时不时手揪，从新奇，到好玩，到不耐烦，到等不及，到忍无可忍。中间要有多次流血，可偏偏它就是不死不活不掉落，但新牙也不记得那么着急就出来呀。直至某一日不经意间，那乳牙就会无痛无觉的自己掉下来，有时候会连一点血都不流。然后开始因为豁牙丑陋，着急期待新牙，每天舌头舔舔舔，直到忘记那里缺个牙，习惯那里没有牙，不知不觉恒牙屹立在那里。

        可儿子就是没掉了乳牙，恒牙就已经露出头了。牙医说现在孩子百分之八九十都是这样的。一来是因为营养好；更重要是因为他们的牙齿不咬硬东西，没机会自己掉落。

        儿子的牙必须拔掉，就这也不敢保证新牙能回到轨道，多毁容啊。我和儿子当机立断快快拔除。吾儿这可是人生中第一次作决策啊，自己和牙医表姨夫（第一次见面）沟通打麻药和忍耐之事。注射麻药的针头扎进牙床，想想都疼，儿子愣是张着嘴两分钟不动。皱皱松松的眉头，和喉头的低哼表明了他的疼痛，牙医赶紧嘱咐坚持，小儿握紧床把……待得牙医拔掉针头十几秒，麻药约是起了作用，儿子说不痛，一脸轻松和坚强，只说:“好苦，可以唾吗？”我觉得我儿很是省心，长大了呢。

        牙被拔掉了，前后就那么二十来秒钟的事，儿子拿着他掉落的第一颗乳牙反复查看。

        儿子第一颗乳牙掉落了。儿子总是呲开牙笑，居然很好看，没有豁牙的难看和尴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