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的列车旅行·在路上城市故事

西行的列车 05 徽州

2019-07-10  本文已影响6人  阿摄儿
西行的列车 05 徽州

文/阿摄儿

手扶二楼的栏杆,不自觉的看看自己的手掌,很干净。

房东老奶奶每天把楼梯扶手和窗户、桌椅擦拭得一尘不染。今天是奶奶安排晚饭,简单的青菜,豆干,竹笋正新鲜,螺蛳也鲜活;自家种的番茄鲜红,不打农药,清水里洗洗可以直接当水果吃;小葱炒鸡蛋,从来没有吃到过这么美味的鸡蛋,一边吃一边感叹农村的好时光。

晚上喝好茶就早点睡了,明天约了房东一起去挖竹笋,据说还能看到一棵千年香樟。

我在兴奋的憧憬中酣然入梦。

第二天起的比较早,先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吃早饭。

挖竹笋不用太早,等日上三竿,晨露褪去,不然会弄湿鞋子。

绕着小村子跑了一圈,很久没有好好运动了,喘的厉害。

路过一座老宅子,名曰“尚书第”,看样子有些年代了。看看墙上的介绍,是明代万历年间的房子,应该有400多年历史了。

踱步到天井中,居然看到了“马尾”,姑且这样称呼,就是上一次在桥边写生的那个女生。

“嗨,这么巧。”

看到是我,“马尾”甜甜的一笑。

“这么早啊!很勤奋呢。”

“我觉得这院子内部的空间布局很巧妙,又说不出什么道理,总之,就是很喜欢那种光影感觉。”

“我来解释了一下。”

“我们建筑学上叫做‘四水归堂’,在功能上当然是用来采光,通风,同时提供一家人活动的空间。比如摘菜,做手工,一家人吃饭,喝茶,也用来招待客人。正对天井一般是大厅,有时候也叫堂屋,这个名词可能北方用的多一些。下雨天就搬到大厅,大厅也做礼节性活动,比如迎接贵宾,办理婚丧大礼等。两边是厢房,大厅一定有侧门通往后院,后院是比较私密的居住空间,有时候是一进,人口众多的家庭可能会有三进或四进。功能布局与北京的四合院很像。”

“还挺复杂。”

“刚才说到的‘四水归堂’也有风水上的说法。封建时代的人们把水看成是一种财富的象征,水流到自己家中,象征着财富的到来,是不是挺有趣。”

“嗯。”

“我们一会儿上山去挖竹笋,要不要一起去?”

“哦!真的吗?那才是真的有趣,可以吗?”

“应该没问题,我的房东很喜欢交朋友,何况我们还是免费的劳动力呢。”

“这就走吗?”

“稍等一会儿,太早的话露水太大,容易打湿鞋子。”

“一个小时后吧,你在那天画画的桥边等,我们上山路过那里。”

“好啊!刚好我去吃个早饭。”

“你还没有吃早饭?”

“嗯,如果吃好饭过来,那束阳光就没有了。”

“See you!”

“See you later.”

我顺口就用英文说了再见,她居然接的很顺畅,没有任何违和感。

长期在外企工作,好像口腔里面有一个中英文切换的开关,见到外国同事就开启英文模式,国内同事就各种普通话。

什么叫各种普通话,说起来都是笑话,也给我上海枯燥的白领生活带来一点点开心的色彩。

网上有个流传很广的方言普通话的笑话。

一个口音很重的县长到村里做报告:“兔子们,虾米们,猪尾巴,不要酱瓜,咸菜太贵啦!”(翻译:同志们,乡民们,注意吧!不要讲话,现在开会啦!)县长讲完后,主持人说:“咸菜清香肠酱瓜!”(翻译:现在请乡长讲话)

乡长说:“兔子们,今天的饭狗吃了,大家都是大王八!”(翻译:同志们,今天的饭够吃了,大家都是大碗吧)不要酱瓜,我捡个狗屎给你们舔舔……(翻译:不要讲话,我讲个故事给你们听听……)

每次讲给新朋友都会逗得大家快乐一阵子。

上山的路上我就讲给“马尾”听,果然笑的花枝乱颤。本来爬山就有点喘气,这下可好,我们索性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休息,走不动了,气不够用。

不远处是一大片竹林,阿力给我们每人找了一把锄头,一边爬山一边普及竹笋的知识。

我们很想一试身手,有点急不可耐了,那个锄头很重,我就帮马尾扛着,后来就是阿力扛着,

“真的是城里人呢,干不了这种体力活耶。”

我和“马尾”装没听见。

竹笋要细心地找,有时候只有一个小小嫩绿的尖尖隐匿在落叶当中。有经验的村民一眼就能确定,甚至根据笋尖的颜色和形状可以推测出竹笋的大小。我们好容易找到一个都开心死了,想马上把它挖出来,结果我的锄头在挖第一个竹笋的时候就硬生生折断。

“挖竹笋不能硬撬,慢慢挖开土壤,露出大半竹笋,然后切断。”阿力给我们做示范,轻轻把周围的土用锄头挖走,露出几乎全部的竹笋,用锄头把笋头切下来,再把竹根埋起来。

“马尾”好一点,比较细心,终于挖得一个,捧在手里反复欣赏揣摩,仿佛那是王母娘娘蟠桃园里的一枚仙桃,吃了以后就可以长生不老。

我们两人纯粹就是来跑龙套的,阿力不到半个小时已经挖了十几个了。我们就把那几个混在其中,看着高高的一筐竹笋,仿佛都是自己的战利品。

“我们还是去看千年古香樟吧。”我提议,日近午时,感觉有点热了。

“走吧!”阿力放下柳条筐,三把锄头并拢在一起,包括那柄壮烈牺牲的,因为头和杆已然分离。

“就放在这里,不带走吗?”

“嗯,回来顺路再拿。”

“不要紧吗?”我问。

阿力明白我的意思,“没关系,一个村子里的人都认识,谁家的筐都知道,没有人会拿的。”

反倒显得我们城里人太过小心。

那棵香樟着实惊讶到我们,我和“马尾”拉着手环抱树干,仍然不能完全合拢。我们面对面在大树的两边,看不到彼此。两人一人一边试着合拢,发现不是那么默契,于是先合拢一边,然后再试着合拢另一边,还是够不着,也看不见,不知道差距有多远。

这个时候感觉有一只小手拉住了我的另一边手,是个稚嫩的声音,“大哥哥,其实你们就差一个手掌那么远。”

“谁的手掌呀?”我低头隐约看到一个小脚丫,一双运动鞋已经很脏了,但是听声音,应该是个年龄不大的小女孩。

“我的呀。”

“好吧!我们先放开手。”我对马尾说。

长舒一口气,终于看到那个小朋友了。比我想象中还要漂亮的一个小女孩,她的脸比衣服要干净的多,也清秀的多。衣服有点蹭脏了,但是遮掩不住那鲜活的生命力荡漾开来。

“你几岁了?我可以看看你的手掌吗?”我很认真地提出这个要求。

“六岁了,我会爬树,每天傍晚我就在这棵树上等我爸爸妈妈回来。”

我把她小小的手掌放在我的手掌中央,好可爱呀!

攥在我的手心,感觉有个温暖的小生命在跳动!

两个截然不同的生命碰撞在一起,她小小的手掌不过五公分宽七八公分长,原来我们仅仅相距不到十公分,但是互相看不见……

阿力用数码相机拍下了我们刚才和大树拥抱的那一瞬间,有一点很奇妙的感觉。我们距离这么近,又是那么远,感觉隔着一个时空。

如果这里有一个时空门,打开那扇门,在遥远的银河系,说不定恰好会遇到另一个星球上,我的爱人。

世界会不会这么奇妙,一定是的,只是我们想不到吧!

“你叫什么名字呀?”我问那个小可爱。

“仙芸”,她居然会写这两个字,很认真的在我的手上写了“仙”,在“马尾”手上写了“芸”,多好听的名字,无论怎么称呼都很美!仙儿,芸儿。

“谁给你起的名字这么好听?”

“我爷爷,他会写很多字,他用毛笔写字。”

说完话,非常利落的,几个闪身就爬到高高的树杈上了,像只灵活的小猴子。我们的惊讶声还没来的及从嗓子眼里发出。

“嘿!我在这里呢。”

“小心点!”我几乎和“马尾”同时讲出这句话。

是啊!像只灵活的小猴子。

我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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