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的春节

致命接触 | 一枚春运迁徙客的自白

2020-02-16  本文已影响0人  欧阳千羽

作者 | 造梦小裁缝

“要始终保持敬畏之心。对时光,对美,对痛楚。”


1.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

开始上下乘客,武汉的空气涌进车厢。我后排三个座位被迅速占满。

一个戴着红色毛线帽的女子,吸引了我的目光。她的眼镜起了雾,但没遮挡住那双大眼睛,眼神里是有别于其他人的战战兢兢。

她什么也没说,却把来自疫区的紧张与恐慌,准确无误的传递给了打量她的每个人。

或许她最先嗅到病毒的危险与无情,或许她有朋友被病痛击倒,或许她目睹一个家庭被疫情折腾到支离破碎……

她的眼神唤醒了我心底的紧张与敬畏。窗外的晴天,透着冷。

2.


这是一趟从北京开往长沙的列车。

小桌拉开。我用酒精片仔细擦拭它的边边角角,然后打开Kindle读《致命接触》。

疾病之间是有联系的,并且一个接一个地暴发。这些疾病也不只是发生在我们身上,这是我们的行为所带来的意想不到的结果,反映了我们星球上的两种危机:生态危机和医学危机。当这两种危机相遇时,表现出现的结果就是古怪、可怕的新型疾病的出现……

疫情严峻。我不敢触摸座椅扶手,不敢把脸贴在车窗上看沿途的风景,不敢小声咳嗽。

我一路克制。

那是1月21日,列车上严严实实戴口罩的乘客还不多。有人聊天,口罩被他们堆在下巴处。有老人打了喷嚏,人们一脸惊慌,马上戴严口罩,可过了一段时间,口罩又跑到了下巴以下。

这种寻求安全感的方式稍显掩耳盗铃。大家面面相觑,又彼此心照不宣。

疫情初期,用侥幸战胜恐惧的人还真不少。

而我始终处于紧张状态。我担心孩子,她还太小,不愿意戴口罩,像往常一样笑嘻嘻。

她不懂大人们的惶恐。

3.

“前方到站武汉站……”

武汉,我没去过。高中时,听武大读书的小姐姐聊樱花,记住了那句“樱花飘落的速度是秒速五厘米”。定居武汉的好友常在朋友圈分享都市的灯火,夜幕和晚霞。

嗯,是个美丽的城市。

而今,武汉却与“病毒”“恐慌”这些可怕的词汇联系到了一起。

当“武汉”从广播中溢出,邻座小哥一口喝完剩下的橙汁,香蕉、坚果、饼干等被他一股脑儿塞进背包。口罩,终于老老实实遮住了他的鼻子和嘴巴。

从北至南,六个小时的列车时光。

以武汉分段,前半段是从容的,同行者偶尔交流,车厢游荡着柑橘和面包的味道;后半段是压抑的,没有人走动,没有人进食,没有人说话。

抵达长沙。出站测量体温,正常。

往日烟尘滚滚的长沙,俨然变成了空城。空无一人的街道,闭门紧锁的咖啡馆、米粉店、书店、商场,以及停摆的建筑工地,都笼罩在一片恐慌中。

踏进家门,洗漱,换衣。我直接躺倒在地暖烘热的地板上,只想吃几块腊鸭子和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肉汤米粉。

第二天,为做一个选题我全副武装跑了长沙某热门楼盘,然后就彻底沦为一个“肥宅”。

电子屏幕里,铺天盖地的消极情绪和积极情绪交叉感染,让人难免滋生出《鼠疫》中所描述的“流放之感”。

“放心,家里的菜够我们吃一个月。”在厨房切红辣椒的妈妈说。

4.


新冠病毒,究竟离你有多远?

《致命接触》中有过这样的描述:

当我们参观猴子寺庙,印度的动物市场,南美洲风景如画的村庄,新墨西哥布满灰尘的古迹,荷兰的乳制品城镇,非洲东部的蝙蝠洞穴,澳大利亚的赛马场——呼吸当地的空气,喂当地动物,触摸当地的物品,与友好的当地人握手,然后跳上飞机飞回家……

实际上,在全世界各个角落奔跑的人类,为微生物的入侵提供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场疫情,让我意识到自己满满的求生欲。作为春运迁徙客,我安然度过了14天自我观察期,体温35.7℃。

然而看到持续上升的确诊数据,看到那群逆行者的身影,有那么一刻,我觉得自己有点“苟且偷生”。转念又想,不添乱,做好本分,为他人祈祷,也是一种支持。

我的敬畏之心升腾而起,是对生命的敬畏,对公共环境的敬畏,对自然世界的敬畏。

事实上,艾滋病、埃博拉病毒和SARS,黑猩猩、蝙蝠和果子狸,还有这次的新冠病毒,都是世界的一部分。

它们曾躲在远离人类的神秘角落。就像,HIV原本寄居在喀麦隆东南部一条名叫桑加的热带河流发源处,SARS的扩大宿主是来自香港偏远岛屿森林深处的果子狸。

一段时间内,病毒看似从地球上消失了,而真相或许是它只在某个区域消失了。

当遇到风,

遇到无知无畏的贪欲,

遇到上天入地的科技,

遇到不可抵挡的命运,

病毒又能卷土重来,

甚至环游半个地球。

5.


电影《传染病》片尾用几组镜头,清晰地揭示了疫情暴发的路径:

香港。深蓝夜幕下的森林里,一辆工程车正非法砍伐树木。摇晃的树干,驱逐了受惊的蝙蝠。

一只蝙蝠从香蕉树上叼走香蕉,飞到猪肉养殖场厂的吊杆上进食。香蕉残渣调入猪圈,被一头倒霉的小猪吃了。

小猪又恰巧被采购进了餐厅后厨。忙着处理小猪的大厨,听说有贵宾叫自己合影,于是往围裙上随意擦了擦手。他来到大厅,和一位金发女士热情握手,合影。

电影《传染病》剧照

金发女士成为美国的第一例病毒感染者,她开始咳嗽,病毒很快传染给了同事、儿子以及不知名的同行者……病毒从香港的原始森林跨过太平洋,一路扩散到了全世界。

可见,瘟疫从来都不是空穴来风,它们反映了人类正在做的事情。

SARS就警示过“吃野味有风险”,然而这些年里,吃野味仍是部分人卖弄财富的方式之一。

《千与千寻》中千寻父母因贪吃变猪的场景

人们似乎忘了:追捕、虐杀、食用野生动物的时候,也可能招惹寄居于它们身上的未知病毒。

这个世界存在一个恒定的暗黑的真相:当生态系统遭受干扰和破坏,也可能导致疾病滋生。正如,摇晃的树上肯定会有东西掉下来。

所有一切都取决于人的行为。

疫情漩涡里,你我都是局中人。

愿:你安好,我无恙。

作者:造梦小裁缝,精灵与魔靥并存的媒体人。平生志愿:睁眼当吃货,闭眼裁世界。越真实,越自由!在此和大家分享我好奇和热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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