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二)
2020-04-18 本文已影响0人
菲芃老葛
老家(二)
夜挺深的,万籁俱寂,预报中的大风暴雨没有光临,仿佛期待中的好事爽约了似的。整个人混混沌沌的,或许事情太多了如一团乱麻,想理理却是那么有心无力。强迫性的让自己往开心的事情方面想,所以想到了老家!
上次说过了爷爷奶奶的房子,也提过了那个两层小土楼。只不过真正的儿时与青春的记忆还是应该在这个小土楼翻建之前的三间小平房。其实真正的找到记忆源头的应该就是和这小平房同龄了。七十年代的后期。我三四岁的时候。
小平房红砖红瓦,没有石灰也没有水泥粉刷过。那时候也没有砂浆也没啥混凝土,砌砖用的就是泥土和水拌和的。以至于好多年的春末夏初的时光,我们都可以从砖头缝里掏出类似乎蜜蜂,南通土话语音是叫“momo”的小昆虫来。左手拿个玻璃瓶,右手持个十来公分越细越好的小数枝,这个是技术活,首先得有好眼力,得发现哪个砖头缝里有,其次得有耐心,得慢慢的拨弄出来,用力过猛弄死了那就没有了成就感,第三还得有勇气,不是每一个“mo mo”会乖乖的进入玻璃瓶的,偶尔得徒手去抓,这就有被蛰的风险,“momo”的品种比较多,好几种带毒的,这就经常伴随着,我们挥着玻璃瓶炫耀战利品的时候,大多数都这边或那边带着伤痕累累,和蜜蜂的毒差不多,会疼好多天,可总是乐此不疲。
其实小平房主要就是三间,中间一间稍微大点。进屋是个两开门,最开始的时候屋中间放个织布机,最原始的那种,貌似有点个体经济萌芽的影子,现在回头想想也蛮神奇的,就这种简单的机器也织造出来用途广泛的土布。
那时候是不带动力的,左一脚右一脚的踩动,经常对应着头部前方绑着的莆叶扇子,所以即使大汗淋漓也不会觉得太热。记忆里一直都有奶奶坐在后门的位置摇着那台“纡子”车。说法其实都不准确了,就是做纬纱用的装在梭子里的那种木头做的带个大圆圈的东西。
话说从爷爷奶奶到爸爸妈妈,还有我们姐弟三个,每个人也就是从那时候起熟悉了所谓的纺织的整个流程。当然那时候主要考虑的是经济收入,一大家子这么多嘴就靠这个养活了,依稀记得当时老爸在村里工作,工资大概每个月三四十块钱样子,而这织布机当时一个月可以创造收入三四百。当然是“人歇机不歇”才有可能。
堂屋里面靠北墙放张方方正正的和我肩膀差不多高的粮柜,粮柜也分三格,一般都是从中间一格打开的,左右两格平时都装满了稻谷啊啥的。中间一格放一些日常用的东西。偶尔有点零食,爸爸妈妈是不会让我们一下子吃完的,总会想方设法的藏到哪个稻谷下面。所以我们姐弟三没有少爬小凳子,可能就是成语“翻箱倒柜”的由来吧。
再靠西边墙是张小四方桌子,除了可以吃饭用作餐桌,那也是我们可以伴随着织布机咔嚓咔嚓声做作业的地方。当然那时候学习也蛮认真的,也不需要家长检查作业,姐姐妹妹和我分别相差两岁,谁先做好作业说不定就会被老爸老妈夸那么两句也会么魂的兴奋。
过个小门,西头是房间,也就二十几个平方的样子,里面满满当当的。有张古色古香的带雕花的床说是爸爸妈妈结婚时从城里人姑奶奶家买回来的。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一家五口就睡一张床,后来实在不好挤了又在房间西南角加了张木工手工做的床,姐姐和妹妹基本上就在这张床上睡到了出嫁的年龄。两张床的对角的地方是个和床一样宽度的踏板。坐在踏板上一家五口干农活或者就着烛火糊塑料袋挣点手工费的日子是我永不磨灭的记忆。
朝南的窗户下面是张书桌,桌子上的把设绝大部分都是老娘的嫁妆。好多好多东西只记得模样确说不出来名字了。这就是岁月对我们的摧残吧,人越大了越不会说话了。当然这书桌也是爸爸妈妈藏零食或者其他重要东西的根据地。左下角的抽屉下面的橱老爸时常是上锁的。那种大拇指大的锁。隔着书桌打开窗户,大自然的美景一切都那么一目了然,爬在书桌上往外看的那种卖呆的感觉现在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两张床的后面是一个小衣橱,衣橱虽然小,不过一家五口的衣服从来都没有塞满过。能穿暖已经非常非常知足了。偶尔能到四汙桥或者陆洪闸姨奶奶那边,手工裁缝做个新衣服过年,那别提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不像现在,太多太多的七八成新的衣服都会被清理打入冷宫。总是在想,是对幸福的标准要求高了?还是幸福本身就不是物质可以带来的?!还有一些坛坛罐罐虽杂七杂八却整整齐齐的放着。记忆之海里可以忘了近几年的经历,唯独那些忘不了。打开后窗,除了一些农作物最显眼的就是上文说的老房子前的桂花树。一到飘香季,满屋皆香。
然后东头就是厨房,说是厨房那时候简单,就是一个土灶,小半间就堆着每个季节不同的柴火,有稻草有秸秆啥的……,然后有个碗厨有个水缸还有自己用坏的水缸自做的煤球炉!一切美食这边就不细表了吧,以后可以单独弄篇长篇连载。所谓的幸福其实应该就是一大家子人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围在一起吃个团圆饭吧?!
三间房的东面隔个不到一米的过道,是个矮小的厕所还有一个猪圈,勤俭持家的父母向来想方设法的给家庭带点收入。正常一年也就养两批或者三批,每批就一个。也奇怪了,逢到杀猪的时候说心里话一点没觉得血腥。因为那时候除了绝大部分会卖钱多多少少会留下一点饱饱口福。只是没想到的是多年以后,已经厌倦吃肉并且嫌肉肥了的我们,这两年遇到二师兄大涨价,去个菜市场没个几张红票子,要买点骨头煨煨汤都是一个奢望。想到这一点,一比较起来,能说我们社会进步了吗?生活的压力是否任何时代都会存在?!
不知不觉中不是深夜已是凌晨,打字的速度永远跟不上回忆的闸门!明天还有明天事。老家的主题以后做个系列吧。祝所有人安好。曙光永远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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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建平
2020/04/18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