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育儿

小虫日记 放开我的狗

2018-12-23  本文已影响83人  楠木四月
小虫日记 放开我的狗

我两岁的时候还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在农场,妈妈说她喜欢平原,她喜欢风吹过田野时一望无际此起彼伏的麦浪,绿油油的,金灿灿的。

妈妈经常和不爱言语的爸爸打趣说她的嫁妆很贵很贵,爸爸总是哼哼哈哈的点着头,若要是问她贵在哪里?她保准热泪盈眶,然后我爸就沉默了。

我两岁上的桌子刨的饭,所以能一边刨一边感受冷暖。

这个桥段慢慢的沉静在我的脑海里,每年好像带着画面感似的要播放那么一遍。我那会耳朵特好使,隔壁菲菲奶奶家的二媳妇喜欢打麻将,她经常不分早晚的来我家喊我爷爷凑桌子。

我妈是不会打麻将的,隔壁菲菲奶奶的二媳妇若是看到我妈顶着烈日在韭菜地里拔韭菜草,她就恨得牙痒痒的,嘴里必定狠出一句话来:“没见过这样的八零后。”

我那会喜欢捡话,别人从嘴里蹦出的没听过的词我会揣摩老半天。有时我会揣到妈妈那里去。她多半听得稀里糊涂的,不大理睬。

两岁的我多半是孤独的,因为家里的人特别忙,除了傍晚碰到一起吃顿饭以外,白日里我想找个大人陪我玩一会那是相当的困难。

所以我喜欢上了推凳子,扔鞋子,这推凳子和扔鞋子都有讲究,推凳子得推得又响又久,扔鞋子也得扔远了,而且还要换着地方扔。

有时能把正在上茅厕的爷爷急得裤子没提就怒火冲冠地跑出来拎我的耳朵了,他一走开我又故技重演。

很快,我想见的人都跑出来啦,他们一时间都挤着听我说话了。妈妈和我说的话最多,她最有办法,我听到她和奶奶商量着给我抱只小狗呢。

就这样我两岁就有了自己的宠物狗,而且他很小很小,那是一只灰色的土狗,我们给他起了个名字叫灰灰。妈妈说灰灰才断的奶,不能让我抱它,可我就是想抱它,我挣着抢着偷着瞒着抱抱它。

自从有了灰灰以后,我也变得忙活了。天天撵着它在门前的场地上跑,我只要逮到它,必是要好好地说上一会话的。“你知道你的妈妈在哪里吗?”“我妈妈可忙啦。”“吃肉包子吧?”

我个子蹿高些以后,灰灰也长大了,我也跑不过它了,奇怪的是奶奶越来越嫌弃灰灰,她经常埋怨灰灰见了生人不会叫,应该是越来越懒得叫。

奶奶对灰灰的态度不像从前那般好了,要不是爷爷,爸爸和我祖孙三代都喜欢小动物的话,灰灰也许就要被她卖了。

好几次我看到收狗的贩子骑着摩托车停在我家门口,摩托车的后座上架着一个铁框子,框子里拴着两条耷拉着耳朵伸着长舌头的狗,它们好似经历了苦难的生活一般,全都颓丧着脸。

“奶奶,不卖我的狗好吗?”我带着祈求的目光死死地盯住奶奶的身影,生怕她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抱走灰灰,卖狗的来一次我就前脚后脚地跟着奶奶。

卖狗的总是故意抬高些价钱,他们俩嘴里钱来钱去的,好像它就飘在空气里似的。不得已,我只好找妈妈做救星,奶奶听妈妈的话呢。

我知道妈妈在地里呢,我得找妈妈去,妈妈说她喜欢平原,喜欢麦浪,可这会我一点都喜欢不起来。可恶的麦浪啊,飘忽了我的视线,那隐没的忙碌的人们不得见踪影。

我沿着一条狭窄的田间小路越跑越远,可是路两边啊,那绿油油的金灿灿的麦子不断地往我脸上拍打,我拼命地呼喊妈妈……

“放开我的狗,放开我的狗。”我在夜里呢喃着醒来,身旁的妈妈惊讶地看着我,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吃惊,“你还记得灰灰?”我难过地点点头。

“妈妈,你的嫁妆是什么东西那么贵?”

“千山万水!”

大人们是不会相信一个两岁的孩子是有记忆的,所以他们借着各种名义伤害弱小的我们,大人们一再变本加厉地要求我们学着记忆,甚至比赛记忆,而他们中间大多数人却努力学着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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