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神鬼怪

第一折 梦里不知身是客

2020-02-22  本文已影响0人  陈鹤年

  张鹤年,男,二十一岁。

    “小年啊,系主任找你!”楼下传来舍管大爷的大嗓门,一听到这声音他就头疼。并非是因为这舍管大爷,而是因为这系主任。

  这倒也不为别的,因为之前系主任找他无非两种事情,他带的男生打架,或者是男生夜不归宿在女生宿舍被发现了。

  得嘞,又得挨做思想工作了,张鹤年在想又不知道哪个他带的,血气方刚的男生给他找麻烦了。难得一个周末,就不能让他好好歇着吗?

   他心里属实有些不耐烦,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他自己就是个没钱没势没权的90后三五青年。系主任是他的直属老师,说白了就是系主任手下的打工仔。

 “来了来了来了。”现在是早上六点,太阳老公公他老人家也刚刚上班,底下舍管大爷的嘴可没闲着,一直喊着张鹤年的小名。

  他翻身坐了起来,满脸的委屈。大冬天的还让不让睡觉了,底下男生宿舍传来阵阵投诉声。

  真烦真烦真烦,老子不干了。张鹤年内心一阵咆哮,说是这么说,可是在现实面前他还是屈服了,迫于金钱的淫威他现在不得不匆匆的拾到好衣服,便小跑到男生宿舍楼下。

  舍管大爷一条龙服务,给他开了宿舍的大门。谢过舍管大爷,他越想越不对劲。如果有男生打架的话,现在宿舍里应该有老师和学生会的过来训话了吧。

  不过这下楼这一路,安安静静的,一点动静都没有。难不成事情已经解决了?不对啊,这不像学生会和学院的风格啊。

  带着疑惑的张鹤年走到了行政楼,香山书院内的建筑多偏是些古代的建筑。不过好在这行政楼到不是古建筑,有电梯,要不然让他走到十五楼还真的有点为难他。

  其实他按照正常来说已经毕业了,现在和他一级的学生已经找到实习单位了。现在他之所以留在学校,是因为他留级了。

  没错就是那种留级生,铁打的张鹤年,流水的毕业生。张鹤年站在系主任办公室外面,有些犹豫的杵着。没道理啊,难不成系主任兽性大发,想要对他这个老处男按下毒手。

  虽然听说系主任还未结婚是个大龄剩女,而且正值如狼似虎的年纪。但他张鹤年也不是什么小鲜肉啊,更不是什么肌肉型男啊。

  张鹤年的手还是敲了敲门,只听见里面传来一声,“请进。”他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大脑闪过了N种情况,也想到到了N种的解决办法,也就是理由。

  “对不起,主任是我的错。都是我的倏忽,下次工作上绝不会再犯这种问题了。”张鹤年嘴里不停的嘀咕,就是把门合上了也没停过。

  系主任的办公室内,简洁明朗,摆着一些古色古香的玩意。毕竟是私立学校,而且还是所书院。有些古玩倒也正常,只不过系主任的脸上浮出了一丝笑容让他感到诡异。

  其实张鹤年来这办公室也有不下十多次了,只有这次令他感到害怕。因为这次系主任居然对他笑了,之前没骂他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小年啊……”张鹤年的瞳孔迅速放大,看着系主任的嘴,他脑子里想好了该怎么说,就算是拿毕业证威胁他他也是不会从的。好吧,如果是毕业证还是从了吧。

    “小年,你怎么了,干什么发呆啊!”系主任平静的看着他,从书案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份档案。对他说,“你拿回去好好看看,接下来这半年时间里,你就带这两个学生就好了。”

    “什么!”张鹤年从自己的脑回路里抽了出来,好奇的看着系主任。

    “是这样的,书院现在正在为提升学学界知名度做组织工作。”系主任指了指放在书案上的档案说,“董事会就给院长安排了任务,院长呢就给了我,正好有学生是我们系的,这里面就是两名在校的留学生档案,你好好看一下吧,学校在世界的知名度就靠你了,加油!”

      系主任说完还下意识的摆出了个动作,鼓起拳头鼓励他。然后后知后觉的说,“之前的工作,你就和系里的王老师交接一下好了。”

  这一刻,他忽然感觉到有点落寞,像一个落单的小孩。其实,说实话,他现在带的那帮男生虽然很让他烦恼。但是,他们的心里是有他的,只要有聚会都会叫上他。或者找他这个学长开黑打游戏,或者一起看些羞羞的小电影,来发泄他们那无处安放的青春。

  张鹤年的大脑一片空白,完了学校是不是要赶我走了?那我能去哪啊,没爹没娘的,难道要回江西老家的那个破道观里?重新当那个没有什么用的一钱天师?

  直到门外响起一片敲门的声音,他才慢慢的缓过神来。他转头一看,说曹操,曹操到,正是系里的王老师。

  “唉,正好小张你也在啊。”王老师拿着些的文件夹,放在书案上。擦了擦脸上的汗,一脸的疲惫。“主任和你说了吧,关于留学生的事?”

  张鹤年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虽然还是有点小遗憾。他是他镇子上出了名的捣蛋鬼,其实他有时候只是想吸引别人的注意,想要和别人一起玩。可是,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该怎么做,怎么交朋友。

  “小年啊,好好干。”系主任笑眯眯的对他说,“这次我们系的命运就靠你呢,好好干,学校有福利补贴的。”

  福利补贴,难道是给人民币?要是给钱的话,那还真香啊。之前带那一班的学生,可操碎了他老人家的心啊,那叫一个累。除了要督促学习,还要帮忙追隔壁学校的妹纸。

  “好,好。”张鹤年战术性的点头,王老师和他说了些关于交接手续的话。一溜烟的出去了,走廊里静悄悄的。出了行政楼的大门,他看了一眼学校,校园里也是空荡荡的。还不到上课的时间点,清晨的阳光穿过法国梧桐照在他的身上。

  这一年,张鹤年二十一岁,一个人住在学校男生宿舍楼天台上,一个废弃的储物室改造的小卧室里。

  张鹤年叹了口气,用手心掂了掂量那档案的重量。行思着学校是不是又给自己找了什么困难,想要让自己知难而退。

  “你想的太多了,小子。”张鹤年的脑中再一次的闪过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这种声音了。

  一开始,他以为只是幻听,可是后来越想越不对。这声音,咋越听越像,他老家那座小道观里的老道士的声音?

  “哇靠,有没有搞错,你大爷的。”张鹤年定下心来,没错了又是那老秃驴给自己下了什么迷魂咒了。

  张鹤年想了想,还是赶紧回宿舍,把那家传的宝贝拿出来。避避邪,要不然没饿死也得被吓死了。

  他口中的家传宝贝,不过是一把折断的桃木剑。这桃木剑还是他被老秃驴忽悠入了正一教时,张鹤年从他手里抢过来的。

  回到宿舍的时候,整个人就完全是瘫在床上的。他心里一直都是空荡荡的,就像是两个小孩争一个玩具,他输了好像把他唯一可以炫耀的东西输了。

  他住的地方不过十几平方米,一张破旧不堪的上下床。一张老旧的木桌,就把所剩无几的地方占满了。

  走到床铺边他蹲了下去,从床铺底下抽出了一个古铜色的铁盒。他打开了,只看见里面空荡荡的,有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和一把断了的桃木剑和一些零钱。看了几眼那照片,摸了一下桃木剑后,又放回了原处。

  他就累了,就像是刚刚被人拉去做了苦力。他便扑在床上,慢慢的闭上了眼。这一刻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安静的就只剩下了他自己一个人。

    “小年……”有人在他的脑海里呼喊,好像是在叫他。

  他不知道他自己在哪里,脚下好像是一片天湖。湖中倒映出来的是一片蔚蓝色的天空,他的脚踩在上面只留下一片水波,最后涟漪消失在他的眼前。

  “是谁,是谁在叫我?”你要找我,你倒是出来啊,他的内心简直一群草泥马奔腾而过。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声音渐渐靠近过来了,可是那个声音开始有些惊恐,然后开始有些发狂。

  这一刻,他却开始有些害怕了。那声音第一次听起来像是女人的声音,很温柔。在然后那声音渐渐的低迷下去,随后开始哭泣起来了。

  他有些不忍心,这辈子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哭了。最害怕的也是女人哭泣的声音,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简直就是现实版恐怖片在线。

  “好啦,好啦我过来了。你别哭了,哭花了妆就不好看了。”张鹤年往前走了几步,那女子哭泣的声音也跟着停了下来。

  “嘿,小子,别往前走了。”有个磁性的中年人声音叫住了他,张鹤年朝着四周望去,想要找到那个说话的人。

  “你又是谁?”张鹤年问道,“我为什么会在这,为什么不能在往前走了?这是在我的梦里吗?”

  “我是谁?”那声音突然变的有些贱贱的,但不像刚才那女子的声音般诡异。更像是,一个认识多年的老朋友在和你聊天。他对他张鹤年说,“现代的小孩怎么这么多话,你是话痨吗?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吧!”

  “我是你祖师爷!”那声音大笑起来,但是张鹤年还是觉得这声音有点贱,他没有被这个人说的话给吓着,而是更加的好奇起来了。

  “你是祖师爷,就你连露个脸都不敢露!”张鹤年大吼道,说完他就大笑起来,试探性的左顾右盼。他在刺激着他,刚才听到这声音的一刻,他有点发现了,这个声音和前段时间一直出现在自己脑中的声音一模一样。

  “我真是你祖师爷,你咋就不相信呢!”那声音开始变了,变的更加像是搞传销的,死乞白赖的要你买他们公司的东西。

  “行,要我相信你也行先回答我前面三个问题!我在哪?为什么不能在往前走了?我是怎么来到这的?”张鹤年半信半疑的说道。

  说着说着,张鹤年开始不相信自己眼前发生的画面。只见那仙人踏着风,从云中而来,正如那李白诗中所说,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

  “这里是瀛洲,你小子三生有幸啊。”只听见那隐士大笑道,捋了捋自己那没有多长的胡须。

  “瀛洲是什么粥?能喝吗?我正好早饭还没吃,给我来一碗吧!”张鹤年出口成章,举起手乞讨,气的仙人大口吐血。只见那仙人拂袖,转身低头扶着额头感叹道想要离开,“我太难了。”

  “唉唉,老头你先别走,我的粥呢?”张鹤年苦着脸。

  “你倒是把剩下的两个问题告诉我啊老头。”

  “唉……”又是接连一阵不断的叹气声。

  “我也是很饿的好吧,你把我抓进来了,你又不给我吃的,难不成现在就要撕票啊!”说完撕票一词,张鹤年自己吓得自己一身冷汗。

  “我不是什么老头!”仙人转身,怒目而视,脸色犹如古刹寺中嫉恶如仇的罗汉。

  “那你倒是把粥给我啊。”张鹤年初见那脸色,吓得把声音越压越低,犹如蚊蝇一般。

  张鹤年对着那不知姓名的仙人,一遍一遍的在脑中暗想,接下来该说什么。不过,他感觉说什么也不行。

  他有点难受,本来自己好好的在那宿舍里躺着睡觉,鬼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这里的。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对!我一定是在做梦,要不然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地方!”张鹤年心想自己可是科学的唯物主义者!断不能着了这骗子的道,孔子说过敬鬼神,而远之。没错,就是这样,他斩钉截铁的说道,“死骗子,老子没钱。身无分文,两袖清风可是我的座右铭。想骗我钱,你死心吧!”

  “你这么说也对,这里的确是你的梦境。”那仙人有些思索的说道,“但也不对,怎么说呢?”

   天地未形,窈窈冥冥,浑而为一,寂然清澄,重浊为地,一精一微为天。本来这仙人是想把这句话说给张鹤年听的,可是心下一想,这八十八世徒孙智商有点可怜,还是简单说给他听好了。

  “那你就简单来说好了呗,白话文懂不懂啊老大爷?”张鹤年心中无奈,到底是频道不在一个线上,沟通困难。算了,反正也出不去,既然困在这里倒不如走走看看。这仙人既然不让往前走,那就往后走总没毛病了吧。

  “这也不对,你就站在那里别动好了。”仙人的话语中透露着一丝丝的得意洋洋的气息,张鹤年吓了一跳自己心中所想竟然被他知道了,他完全可以想象的到,这老仙人眉飞色舞的样子了。

      张鹤年其实并不想停下脚步的,但是自己的脚不听自己使唤了。像是被人定住了,就像那武侠小说中一样,中了葵花点穴手,一动不能动。

  咳咳咳,仙人清了清嗓子。“何必呢,唉。跟你说了你又不听,听了你又不做。”

  人这一生总有那么几个不知所云的时候,就像上课被数学老师提问,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回答什么。现在,对于张鹤年就是这种时候。你把我拉到这么个鬼地方,虽然的确有点赏心悦目,是个仙境。可是,这也不代表你可以自圆其说啊!

  张鹤年整个脑袋发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要被这般折磨。心下一想,自己真的是好贱,怎么和这么个自称是自己祖师爷的神经病说上话来了。

  那仙人有些无奈的感叹道,“我本是住在天宫的神仙,逍遥又快活,可恨的是我的后人太不让人省心了,害得我不放心下界来了。”

  后人谁是你的后人,谁是你后人还真是够倒霉的。你不要为了骗钱什么话都能说的出口好吧,能不能有点底线啊朋友。张鹤年还在不屑一顾的嘲笑他的时候,那仙人又说道,“我的后人张鹤年,第八十八代徒孙,你对你的身份怎么看?是不是很骄傲,有我这样的祖先。”

  说完这句话,那仙人下半身化成游云。犹如幽灵一般,在张鹤年身边飘来飘去,还不忘了卖个萌。

  张鹤年要不是被点了穴,说不出话,又动不了。他现在真的想,拿起一把斧头朝着老家伙砍上几下。你说你个老不死的,把我拉到这里面也就算了,还学小姑娘卖萌。想恶心死谁啊!

  张鹤年无奈,也只能朝他翻了个白眼。啊,天呐老天爷你快把这神经病带走吧!

  还在张鹤年感慨无奈时,只听见远处的重楼,一幢接着一幢倒塌。就好像好奇的小孩,把一个玩具拼起来,然后又给拆掉。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那神经病的仙人好像有些着急了。

  “不说了,我先跑了,下次有缘再见。”仙人拍了拍屁股跑了,张鹤年却傻眼了,你倒是把我一块带走啊。就是不带走,你倒是把我的穴给解开啊。

  天空像是天狗吞日,一片漆黑。刹那间天昏地暗,接着张鹤年就已经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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