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
回到家中,不由暗自感叹自己这一路旅途的劳顿。彻彻底底把自己打扫一遍之后,朋友带我出去饱餐一顿,然后,建议我好好休息一下午,再去上课。事实上,大概也就回来休息了半个钟头就被生物钟敲醒了。
疲倦让身体跟不上脑袋的节奏,于是,索性拿起桌上的巴金散文翻翻,无意中恰好到看到《人在旅途》那一章里面的一段话让我精神为之一动:生命的一个条件就是消费......世间有一种跟生存不能分开的慷慨,要是没有了它,我们就会死,就会从内部干枯。我们必须开花。道德、无私心就是人生的花。
“道德、无私心” ---不就是人生此站的朋友们交给我的生活哲学吗?
朋友---这是一个我在旅途中辗转反侧思量着的名词。想明白了,交友无论年龄大小、地位尊卑、富贵贫贱。也无论交诤友、直友、亲友,相互之间的尊重和信任就是友情合理的存在。在此之前我心里的想法:是避免去打扰朋友,因为朋友对自己太好了,而自己却什么也回报不了。因此内心的天平失衡,性情慢慢冷淡下来,像是死心的槁木,也正因为这样的转变伤害过一些朋友的真诚。回忆哪些锋利的冷漠,对比朋友们曾经给过的温暖,刺得自己的心神为之一振。但好在你们都在,都好好的留在了我的生命之中。
回程四月二十五号那天,经历了人生又一次全新的体验,身体因为疲劳透支而导致的经期痛觉让自己苦痛不堪,最终失去意志。好在多年不见初中时代最好姐妹巧儿和其朋友守候相伴,才把自己从虚弱的边缘搀扶回来。在神志清醒的状态之下,我隐隐听见些声音,但那种失去力量的虚弱强暴地虐夺了自己交流的权利,我感觉自己躺在医院的大厅里,像一个病入膏肓的活死人。死亡,死亡是不和要经历这样一个过程?
我的生命会不会在这样的痛苦中结束呢?我时常在自己攀登过的大川上,俯瞰山下来来往往的人群,一行行就想下雨之前搬家的蚂蚁,我其实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脆弱到不经风雨,不知道什么过程之后死就和自己携手同行,所以早在二十出头之时,自己便时常在梦里给自己布置葬礼:一个风轻云淡的日子里,我亲爱的家人抑或是朋友,带着我的骨灰飞翔在辽阔的琼宇之上,把我的身体洒向沧海大地,那么自由,不受束缚地去亲吻我热爱的山川河流。在风里,祝福哪些在生活的旅途中的朋友,因为你们像一盏明灯一样,照澈我灵魂里的黑暗,让我洗刷生命中脆弱的焦灼和恐惧,一点点寻到光明之源。怎么说呢?友情在我的生命中似乎有着和亲情等同的地位。
亲情到友情,友情到亲情。我时常混淆两者之间的关系。两年之前,我曾经为着自己膨胀的理想去争取父亲的支持,当我的父亲和我话谈他时常以树自喻来回顾他这一生时,我动容于父亲把生的过程与自然溶为一体的思索。也是从那一刻起,我从心灵深处把自己的父亲看作是一位师友,也像后来为我理想搭桥的文理母校的导师。他们就像父亲口中的树:教我为人生得顶天立地,务实求真。作为楷模,他们一生勤勉,为了道德而修得不求留名的无私心。
大学时代的生活起初是焦虑的、迷茫的、黑暗的。轻狂和骄傲、偏激和狭隘、固执和倔强、天真与无知、莽撞与无畏,哪些飘在心头的雾让我走的跌跌撞撞,雾里看花又有多少不辨真伪的戏剧,欢笑与眼泪,好在有朋友去分享和承担。他们的同情和爱,让生命倍感温暖和幸福。尽管我很少表达自己,就像我觉得自己也没有很好地向家人流露自己对他们的依恋。
这一次去回去,在母校、在西安、在华山上、在烟台,和老朋友在一起又相识了许多新朋友。在现实社会里,大家伙步履匆匆,匆匆为名、匆匆为利、匆匆为理想、匆匆为未来。而我们无意相逢但不期而遇,看着彼此的眼睛、听着彼此的故事、说着相互的悲喜、走着看路边变幻的风景。长途奔波固然劳顿,但因你们的打点好的一切而倍感温馨。
多年前我曾经常常和玩伴游窜于故乡的谷底山头,所谓眼中的景,要么是摇曳在百丈峭壁上的青松,要么是哪些绚丽开放的绮丽芳香的野花。我放了我多年的多情,去滋养那份不可一世的孤傲。后来,我流连穿梭于故乡之外的山外山,攀登上顶上顶,娴静下来,感受微风,眼睛睁开的刹那间,发现那葱葱郁郁的草草叶叶才是山清水秀的始然。
中国.西安
2016年4月23日